车夫没有偷东西,回来就向钟莹展示了晏宇的亲笔签名,以此证实自己人品可靠,以后有苦力活还可以找他们。小姑娘出手大方,能靠劳动吃饭,挣清白的钱,谁也不想干下作事啊。
钟莹对他俩却没什么好脸色,你们人品好,你们全家人品都好,就我下作,我不想挣清白钱!
没好脸色归没好脸色,十八号下午钟莹又找他俩干了一次活,把小汉显呼机和很多晏宇买给她的小礼物,以及晏奶奶的玉镯和派克笔都送还了回去。贵重物品她还是亲自押车的,偷偷躲在暗处,见晏宇出校门亲手接下才放心。
他好好的,除了看起来沧桑了一点,憔悴了一点,不修边幅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接过东西后,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目光从南扫到北,又从北扫到南,不知在找谁。
钟莹猫着腰躲在街对面馄饨店的大炉子后面,胖老板身躯宽大,可以很好掩藏她的行迹,并且对她诡异的行为没有异议——她一个人要了十碗馄饨,可是大客户呢。
等到晏宇进了校门,钟莹直起身,问老板:“咱们海甸的民政局在哪儿啊?”
“就在科学南路。”
“哦,我只知道朝阳区的。”
“要办事啊?离这儿可近了,走过去就行,不用坐车。”
钟莹呵呵笑:“问问而已,不办了。”
两天后,她在系部接到了老钟打来的电话,父女俩无言默对良久,老钟开口:“你曲阿姨赶去北城了,说问清楚了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要爸爸去吗?”
“不用,没事的爸,嗨,曲阿姨也太......反正我没事的,都是我不好,您别跟晏伯伯起冲突,不关晏宇的事,是我不好。”
“你特别好,我女儿没有不好的。”
老钟一句话让钟莹破防,心中爆发出巨大的羞惭愧疚后悔,眼泪决堤而出,拼命压抑着不哭出声,忍得浑身发抖。
“不要难过,莹莹,你还年轻知道吗?优秀的人还有很多。”
“嗯。”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
“爸爸姐姐永远是你的后盾,没什么的,毕业就回来,珠州好小伙子多得是,咱们军就有很多……”老钟听出她的哭音,绞尽脑汁想话安慰。
“钟莹,有人找你。”
门口有人喊道,钟莹颤抖着回过头去,一抹橄榄绿映入朦胧泪眼,高大的身影大步走来,放下手里的袋子,一把攥上她肩膀,攥得她生疼。
“没良心的臭丫头,被人欺负了也不说,哭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