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不再用力挣扎,一根一根拨开他的手指:“算了,说这些好没意思,我爸我姐都跟我说过不止一次,是我没听进去。我才十九岁,为什么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我应该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工作,找一个……不那么优秀的对象,再也不做梦了。你就专心做自己的事吧,我走了。”
“莹莹!”
晏宇松开了手,却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两只手箍住她的背,把人按在胸前,“不要胡说,不要这样对我,半个月没见,我多想你你知道吗?只能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一点都不好,我很想见你,本来打算这一周忙完就去找你的,你先来了,我特别高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做就说啊,我都听你的好吗?”
他语无伦次,气息急促,胸膛嗡嗡震动,手臂越箍越紧:“你是我女朋友,不准走......”
真残忍啊钟莹!她唾弃自己,看把小可怜逼成什么样了,啥也不知道就被迫承受噩耗,一晚上骤喜骤悲的,心脏受得了吗?
操场内有人在踢球,树木遮挡了部分灯光,光束从枝杈树叶的缝隙里投射到他们所站的灌木丛边,半明半暗。被他搂了几分钟,钟莹放松身体,微微叹气,用一只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宇哥,我害怕。”
头顶的气息渐渐平静,冰凉的脸颊埋下,在她耳边磨蹭。
“不怕,有我啊,一切都有我……”低喃之后,钟莹感觉鬓边贴上了温热的唇。
那天晚上,她到底没有把话说清,两个人足足拥抱了半个小时,也沉默了半个小时。后来他带她去校外的小饭店吃东西,钟莹情绪低落,晏宇也不再追问,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吃饭都不肯放开。
送她回学校告别时,再次亲了亲她的头发,眼睛里盛满忧郁。
受激素的影响,热恋中的男女情绪波动较大,一点点小事都可能引发心情地震,继而上演你无情你残酷我不听要分手的戏码。外人看来纯属没事找事发神经,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彼此理解。拥抱半小时算什么,抱头痛哭都是有可能的。
晏宇究竟明不明白她所说的害怕是指什么,钟莹不得而知。但几天之后她刚下课,就在宿舍楼下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又仿佛大病了一场的关玲。
钟莹丝毫不惊讶,笑眯眯地跟舍友说是她朋友,让她们先走,然后问她:“打架?”
“不打。”
“吵架?”
“不吵。”
“聊聊?”
关玲神情颓然地点头,钟莹就带她满校园溜达起来。
多云天气,太阳时隐时现,她仍举着一把伞,戴着大口罩。最近常去活动中心,倒是有不少学生见过她这副奇怪装扮,据说有其他社团的人谣传她生了白癜风,红斑狼疮,毁容青春痘什么的。她自己不辟谣,也没人主动去替她宣传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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