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五分钟,不来就真的不等了。
想法刚落定,虚掩的小门就被拉开,一只挂着两根细带子的脚先跨过门槛,身体却还斜在门里,跟值班员说着什么。
晏宇先盯着纤细的脚踝呆了呆,后又看上那几只圆乎乎的脚趾头。暗想,她的脚指甲是粉红色的,怎么会有人脚指甲是粉红色的呢?粉红且光泽亮丽,这不科学!
因为涂了指甲油啊笨蛋!
二三十年代蔻丹就在国内盛行,晏宇当然知道指甲油,但他不知道什么叫美甲。
钟莹批发了一堆,自己调色加亮粉,力求自然中带着心机,好看又不张扬。她倒想天生长成亮晶晶的粉红色呢,没那么优良的基因。
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白棉裙子有皱褶,长发微卷披散着,还穿着拖鞋。拉开门,却没立即走过来,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里犹豫了一会儿,怯生生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晏宇的火气之前就被漫长等待消磨得差不多了,此时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过来啊。”
钟莹微微嘟着嘴,双手在小腹前扭来扭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磨蹭到他跟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声道:“你生气啦?我可以解释的。”
他的形象颇有点颓废,白衬衫没有扎到裤子里,松散垂着,袖子挽到肘部,却又没挽得很整齐,看起来更像烦躁时随便撸上去的。头发凌乱,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喉结下绷起了一条青筋,随着他说话愈发明晰。
“我没生气,只是等你等的有点着急。”
二十天找不到人,辛辛苦苦赶回珠州发现被骗,约会又迟到一个半小时,脖子都气粗了还没生气?
钟莹不急着解释,双手背到身后去捣鼓了一阵子:“左手伸出来。”
“做什么?”他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伸出来啊。”
晏宇见她笑容讨好,无奈伸出手去,一条平结红绳就套上了他的手腕。
手指擦过手背,晏宇僵住:“这个......”
钟莹把结绳拉紧,小臂内侧就贴在他的手指关节上,细腻的,凉凉的。
“这是我在羊城光孝寺里求来的,开过光的平安绳,送给你做赔罪礼物。愿施主平安喜乐,少生气啊。”
她收回手,满意地看着红彤彤的编绳挂在皓玉般的手腕上,竟看出了几分靡丽感。虽然不想承认,可晏宇的冷白皮太衬色,比她戴好看。
晏宇手臂如坠重物,阵阵发麻,想笑一笑,嘴角也麻,“我没生气,你求的平安绳怎么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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