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种就喊,”钟静歪了歪下巴,撸起袖子,像个女流氓一样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喊校长都行,让校长也知道知道,咱们学校来了个特权阶级,把博爱楼改姓了关,说不让谁进就不让谁进,敢进就别怪你不客气,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你要怎么不客气?还威胁我妹妹以后见了你绕道走,你算哪块儿地里薅出来的小葱,大言不惭!”
没给关玲说话的机会,钟静冷笑着继续:“那天我听你跟人说,你是瓜尔佳氏,什么镶黄旗大格格,可笑死我了,这就是你耀武扬威欺压学妹的底气?大清亡七八十年了,还在这儿做公主梦呢?要不然我跟老师说说,周一早会的时候让你上旗台抖个威风,咱们全校贫下中农给大格格请个安,好不好啊?”
教室里只有钟静说话的声音,字句清晰,口舌伶俐,同学们大气不敢出,或直勾勾,或以书挡脸,都在瞄着那方的动静。听到请安,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关玲脸憋得通红,放声尖叫:“你胡说八道,无中生有,污蔑!造谣!我根本没让钟莹见了我绕道走,我是让她...”
她突然像被谁掐了脖子一样噎住了,钟静挑眉:“说啊,你让她干什么?”
关玲轰地站起身来,拼命推钟静:“我就不告诉你,给我滚,你故意找茬,你们姐妹俩都不是好东西,晏宇!晏宇!她欺负我!”
钟静被她推得趔趄了一步,扶着后方桌子站稳,犀利地斜了晏宇一眼,“我找茬是因为你欺负我妹妹在先,你必须去跟她道歉,喊晏宇干嘛?这事儿是他让你干的?那我就要回家找晏伯伯问问,我妹妹什么时候得罪他儿子了,让你们在学校这样无耻的对待她!”
一场口舌之争以老师到来,关玲哭着跑出教室,钟静大获全胜结束。在办公室里,钟静原原本本把事情叙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关玲的霸道,妹妹的无辜与委屈,身为姐姐的愤怒。因为另一个当事人跑掉了,老师也没法判断孰对孰错,只好让钟静先回去。
教室外,晏宇等到钟静,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授意关玲做过什么,不知道她会对钟莹说出那样的话。并说钟莹寒假学习很努力,如果因为这件事造成月考失利,他替关玲说声对不起。
钟静满眼厌烦:“你替她说对不起?她死了?”
晏宇:......
扒在门边偷听的同学觉得,钟静勤奋,认真,刻板,稍显阴沉的形象彻底被颠覆了。
计划生育八二年才定为基本国策,一中学生免不了有几个兄弟姐妹在同校求学,事件一传十十传百,钟静一战成名。有别于从前的优秀学生,学习标兵之类的好名声,这次她传遍全校的事迹褒贬不一,有人说她长姐如母,护妹心切;有人说她嘴巴太毒,得理不饶人。
高中生活枯燥乏味,学姐们的吵架事件在校园里持续发酵,课间经常听到有人在绘声绘色的改编故事:“钟学姐说,给大格格请安!关学姐说,平身。”
然后听众们便一起喊:“喳!”
事件中心的三个人,除了钟静和关玲备受关注外,钟莹也不能幸免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常常有人围着她问,关学姐到底说了什么话让钟学姐冲冠一怒为妹妹出气,是真的不让人去博爱楼,见了她绕道走吗?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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