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安刚伟最容易犯头疼的老毛病,安嘉月早上七点多就听见了隔壁房间的叫唤,急忙跑到他爸房间去,看见安刚伟躺在床上捂着脑门,紧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
“爸,头疼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安刚伟摆手:“没关系…… 忍忍就过去了。”
安嘉月为了让他好受一点,去厨房盛了碗粥来,昨夜回家后煮的,在电饭煲里保温闷了一晚上,米粒软烂得入口即化,喝起来不费力。
但安刚伟的头疼并没有因胃里暖了而有所缓解,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额头甚至沁出了冷汗。
安嘉月坐不住了,安刚伟这阵子头疼的症状断断续续时有发作,恐怕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不敢再耽搁,立刻叫了辆车,自己戴上口罩,接着给他爸套上衣服,然后背起安伟刚下楼。
老楼的楼道狭窄,清晨的光线昏暗,安嘉月浑身还酸疼着,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好几次险些摔跤,所幸咬牙稳住了。终于走出楼栋来到平地的时候,已经吃力得快趴下了。
安刚伟头痛得没力气,勉强撑着伞,趴在他背上,看见汗珠从他下巴滴落,心疼不已:“嘉月,放爸下来,爸自己能走。”
安嘉月摇了摇头,背着安刚伟在路边等车。
这画面他再熟悉不过,小时候他经常受伤,尽管努力藏着掖着,也免不得被安刚伟发现。那时候安伟刚正值壮年,背他去医院轻轻松松,宽阔的脊背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被压垮。
但如今一次头疼发作,就能将这个中年男人折磨得走路都困难。
安嘉月曾无数次设想过,如果他那一晚接了那个电话,而不是沉迷在与贺心宸的缠绵中,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他爸会得到及时的治疗,不会留下后遗症无法干重活,也不会失业在家靠他养活,更不会时不时地疼痛难忍。
他曾经满怀愤懑与自责,把气撒在贺心宸头上,但这其实怪不得贺心宸,是他自己一头热地陷在恋爱的甜蜜中,酿成了不可挽回的过错。
朱兴磊说他现在仍是恋爱脑,其实不然,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贺心宸无法兑现带他回家得到父母认可的承诺,那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贺心宸。
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让贺心宸有一个安稳和谐的家。
不要像他一样,经历这么多起起伏伏了。
出租车的大灯穿透雨幕,由远及近,直至跟前。安嘉月赶紧放下安伟刚,小心翼翼地扶他上车。
雨天路滑,车开得慢,安嘉月心里着急,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力安抚安刚伟。
半小时后,车开到了医院,依旧是当年收治安刚伟的那家医院,手术后的五年间经常来复查,安嘉月轻车熟路,挂了号直接带安刚伟上楼,去熟识的医生那儿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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