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明日去殿下府上拜访。”
徐氏始终是这样,礼仪上不肯错一点。
赵幼澄:“大嫂叫我婉淳就好。我年纪小,对有些东西不是很懂,驸马也不太和我说这些。”
徐氏以为是裴岘大她十年,两个人能说的确实不多。
“那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婉淳。”
赵幼澄怕她心里不舒服,就说:“我过几日宴请朋友,不若让芝玉随我回去,帮帮我。”
裴芝玉的婚事在年后,徐氏见她有意教导,就说:“那就让她跟着章嬷嬷多学习,你只管使唤她。她性格毛躁,静不下心来。”
赵幼澄的心态很成熟了,和裴芝玉可不一样。
她很喜欢少女心性的人。
“怎么会,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那么懂事做什么。将来嫁人了,也是如珠如玉,女子成婚固然是成家,但是她才多大,不需要懂那么多,将来安排两个得力的嬷嬷跟着,不会出事的。”
徐氏也感谢她待芝玉的情谊,笑着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裴芝玉眼睛亮亮的,这些日子她被母亲拘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
此时和赵幼澄回太微宫,她也知道轻重,和徐氏说:“殿下府上有一位嬷嬷,针线刺绣非常厉害,我正好去学学。”
徐氏笑着说:“你要是真的这么勤快,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裴芝玉也不恼,跟着赵幼澄只管去了。
回了太微宫,一切照旧,这里还挂着红,章嬷嬷指挥着让人都撤了。冯唐的信都到了,冯直也到了河南。
冯唐信中说,有人在调查去年粮价案,但是他没能仔细打听到。所以只知道有人在查这件事。让冯直没回江南。
赵幼澄看着信,不知道是谁又翻起了这件事,今年粮价低,江南的粮商学会了这种交易方法,都开始卖米券,春季买定价格,冬至前后交割,买定离手,就是一个赌字。
今年江南闹成这样,米券更是盛行。
周聿昭就是因为收到何静生的信,说去年的粮价异常,他查到线索了。
去年江都的周家损失了大约七十万两白银,就因为粮价和米券。很多乡绅大族都被这么被收割的。
周聿昭不信区区一个高家,就让江南乱成这样。
何静生说查到有人在高家案之前,就大肆收粮,运粮船在运河上一直不停歇,高关澄的案子爆发后,江南粮价更是跌到谷底。
之后大族们大肆抛售出库,但米券的出现,买定在年底,乡绅们相信年底价格会回暖的,所以价格买在了高位,结果对方手里的粮太多了,年底价格丝毫未涨价,所有人都凭空付出了将近一倍的代价。
他就想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点子。
以一己之力,收割了整个江南几百万两白银。
他奉旨南下去拜访道人,漕运上路过江都,自然要回老宅去探访。
庆王就住在河岸对面的园子里。
老宅的人早已等候他多时了,何静生人还在苏州府,他放下行李就说:“我要先去拜访庆王殿下,再是张大人。”
周家本家的人向来以京城的人未马首是瞻。
庆王也知道周聿昭南下,如今从上京城出来的每一个人,他都知道。
尽管他和妻子有了隔阂,但是儿子被选入西苑,他心里是很欣喜的。
身边有娇妾幼子,这个娇妾还是陛下赐的。在他心里就是不一样的。
陛下赐他一子,陛下需要他的长子。这就是天定的命运。
这几个月在江南,他才见识到权力地位的不同。就因为他的儿子被选入西苑,整个江南的官员对他简直无微不至,百依百顺。
张克定这个扬州巡抚在他面前几乎不够看。
而且他心里笃定,他是皇兄带大的。但赵诚不一样。周太后野心勃勃,这些年和陛下关系一直不冷不淡的,当年陛下登基周太后更是多加刁难。
可见,陛下是无心选赵诚。
他的人进京送了几次礼,陛下都收到了,但陛下什么都没说,内阁都没有话穿出来。
周宪实那边对文敬太子一脉,更是绝口不提,这些年周宪实坐冷板凳坐够了。
可见是对文敬太子一脉也没了偏爱。
他已经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遇上周聿昭路过江都,怎么能放过呢。
不等周聿昭上门拜访,庆王的请帖就到了。
周聿昭看着请帖,都觉得惊讶,心里冷笑,庆王实在是急切。
当晚在庆王的园子里,庆王比在京中胖了一些,大约是过的滋润,整个人挺胸凸肚,慵懒中也有了几分傲慢之气。
周聿昭微微低着头,满是谦恭。
“臣拜见庆王殿下。”
庆王笑说:“前些日,京中热闹,婉淳和蕴玉大婚,我也没能去,听说极热闹,忠义候可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