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中辈分最高的康亲王和醇亲王已经不在了,由他们的长子继承了爵位,只有廉亲王健在,但如今人不在京中,宗室中都是些叔伯一辈的人。
皇后领着嫔妃们在对面的兰园里陪太后,站在这里还能看到对面兰园里的献艺的乐工们。
赵晖嘱咐了几句,让杨寿山去送她:“去吧,和安成她们去玩吧。”
赵幼澄这才退出来。
陛下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老王爷们见见她。当年先帝托孤给在座的宗室,不过是怕他薄待了两个孩子。他就要给宗室们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不会交给太后娘娘,也不会交给别人,他亲自看护着。
让他欣慰的是赵幼澄的态度,对他也多是孺慕之情,让他这个叔父也觉得欣慰。
杨寿山陪着赵幼澄进了兰园,赐的宴已经上了,周太后见她进来,笑说:“可是睡醒了?”
赵幼澄有些不好意思,见了礼乖巧坐在她身边,并不说话。
杨寿山便告辞:“老娘娘体恤,老奴将殿下送到,这便回去复命。”
周太后笑说:“快回去吧,照看着些陛下。”
杨寿山不敢反驳,退步出了兰园。
偶尔殿内有官眷家的小娘子们献艺,赵幼澄看的津津有味,因为知道今日太后不会和她提起亲事。
在座的几位宗室中的王妃们都有相看小娘子们的意思,傅嘉宜今晚被人夸了又夸,比几位公主的荣宠更甚,整个人和在姑苏城的时候完全不同。
赵幼宁被拘在皇后身侧,对这种场合不感什么兴趣,只有官眷家的小娘子们才会比个高低,天家公主连嫉妒是什么都没有体会过,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更不能理解小娘子们的攀比心。
赵幼宁心里只惦记着她的蒙古马,什么时候学骑射,什么时候能去打猎。
大梁开国太宗是北方人,祖上曾在丰州为奴为蒙古人养马,后草原上大乱,赵家先祖擅驭马,骑射功夫了得,在军中崭露头角,最后杀出一条血路平了北方草原,南下结束了乱世建立大梁。
只是传到如今,赵家子孙擅骑射的没有几人了。
赵幼澄还是优点佩服赵幼宁,她一直都活得随心所欲。
中秋拜月祭祀结束后,太后招待了一整日,也乏了。
中秋宴会到现在就结束了,说来也有些乏味。
施夫人一整日都没能和赵幼澄搭上话,有些气恼,见赵幼澄和太后告辞,周太后留她:“何必急着这一时,今晚就留在宫中歇息。”
赵幼澄温柔地笑说:“明日正逢空悟大师讲经,我已经抄了很多了,明天要献给父王母妃……”
周太后听得突然多了几分哀伤,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今晚说这些其实不合适,但她年纪小,今晚又是中秋团圆的日子,她孤苦一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皇祖母的哀伤赵幼澄只当没看见,自顾自说:“我给阿弟告了假。改日再进宫来看皇祖母,入秋了皇祖母要保重身体。”
皇祖母曾对她的疼爱是真的,利用也是真的。
正当祖孙惜别时,那位施夫人笑着说:“正好,我和小殿下一路相伴。”
赵幼澄实在不喜欢她,但也不反驳,只是冲她笑笑。
皇后已经去找陛下了。赵幼澄只管走自己的。
拜别周太后,章嬷嬷就替她系上披风,几乎话也不准她讲,一副她身体孱弱不能多说话的样子,让施夫人十分气恼,
出了鹊仙桥,冬葵领着人已经在等着她。她只是和身边的几位王妃们告了声别就转身上了马车。
施夫人离得远了,最后也没得赵幼澄一个眼神,沉着脸低声道:“好大的架子。”
赵幼澄上了车便闭着眼睛开始回忆今日在宫中遇见的每一个人。
“施夫人的幼子,娶的是不是安阳侯的孙女?”
章嬷嬷也不知道,茫然看着她。
她睁开眼笑了下:“这么算起来,施家风头正盛,我也不好轻易得罪她。”
施夫人的长孙当年娶的是内阁马大人的孙女,内阁八位议政大臣,施大人是吕大人的学生,可惜他站到了江南派。
等她回了家就不想这些了,一整天对着那么多的人说话,给每一个人笑脸,她很厌烦了。
冬青心疼她,结果她进了书房点了灯就开始继续工作。冬青嘟囔:“殿下该休息了,今日本就抱恙。”
赵幼澄十分好笑说:“我本来有些不舒服,但是在延禧殿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十分精神,正好可以整理一会儿。”
冬青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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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她的图册,只知道她在画图,并且一直在撰写东西。
赵幼澄埋首好一会儿,忽然问:“裴大人府上可有什么喜事?”
冬青跟不上她的思绪,茫然问:“哪个裴大人?”
赵幼澄也不在意,低头继续边写边说:“过几日永嘉寺那边要留客,你记得和冬葵安排好,府中有章嬷嬷照看,叶嬷嬷年纪大了你上心一些。”
冬青没见过她这么细致吩咐过什么,她向来不管这些琐碎闲杂的事情,冬青赶紧说:“殿下放心,叶嬷嬷那边我亲自照看着。”
第二天陇西来的李大人到了。
赵幼澄跪在永嘉寺的正殿中正点燃了佛经,看着灼人的火焰出神,冬青进来低声说:“殿下,舅老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