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也有点像猪皮冻,我想吃猪皮冻了。”
大子:“原来猪尾巴也能吃啊。”
二子:“真奇怪,人为什么要吃别人的尾巴呢。”
一边说,一边俩小孩一点没耽误吃。一对爹妈对视一眼,懒得理他们,吃饭都堵不住嘴。
方冀南和冯妙曾经大约也都受过“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教育,然而轮到他们养孩子,一家人吃饭,饭桌上默默无声都不说话,难道不会很奇怪吗?
小孩聊小孩的,两个大人就聊起了白天的事。方冀南问:“定陵那个,你今天去了,怎么样啊?
见冯妙一时没说话,方冀南赶紧申明:“咱可说好了的,你现在没那个时间和精力,瞧瞧你头几年累的。”
“嗯,我不去。”冯妙道,“而且我也不会。他们那个东西我做不出来。”
“那就好。”方冀南放心了,冯妙要是再去捣鼓刺绣,她自己一个人当两人用,挨累不说,他恐怕又得每天跑去接俩小子放学了。
“冯妙,”方冀南看着她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出神的样子,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考古这一行,你要是真喜欢,那就去考研究生好了,咱们家现在生活上又没有困难,你早工作三年、晚工作三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影响,别说我们手里还有些积蓄,我工资也不算低,养活我们一家四口还是绰绰有余了。”
“我没想到你会支持。”冯妙道。
方冀南:“这话说的,好像你干什么我没支持你似的。一个人一辈子,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很好吗,一辈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多没意思。”
“我可以支持你搞搞学术,工作也不会太累,当老师其实也轻松不到哪儿去,如果还要当班主任的话,你们本科师大肯定要分配去高中,高中班主任,你照样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两头见不着人。但是咱先说好了,我坚决反对你像当初张希运那样,整天满世界跑,不着家,那不行。”
“他那时候是下墓,你让我干我都没那个本事。”冯妙顿了顿,摇头道,“但是我原本也没决定要去考研,你看我这阵子看书了吗。而且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反倒不想去接触这一行了。”
说不清为什么。尤其经过今天,她就是,忽然不想接触这些东西了。
“对了,说到张希运,你大姐现在怎么样了?”冯妙换了个话题。
“能怎么样,无非那样。”方冀南道,“反正我爸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原谅阚志宾的了,阚志宾被我收拾过之后,来是不敢来了,但是也不耽误他在外头说自己是沈家的女婿,至于我大姐,后来悄悄来看过我父亲,自己来的,我爸还是不肯见她。”
“她后来可能找过我二姐,两人有没有来往就不知道了,她儿子去年已经结婚了,她那个脾气,跟儿媳妇处不来,听说经常闹矛盾。”
方冀南说着忽然一抬头:“你们俩干嘛呢?”
“出去玩儿。”俩小子停住脚,一手握着门框,笑嘻嘻就等着大人一声许可就跑。
方冀南:“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