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停住脚,专注地看看自己脚尖,心里玩味一下,顿了顿道:“方冀南,我说过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源,原本也不在肖微身上。”
“不是……”方冀南哽了一下,张张嘴,徒劳地说道,“你说相信我,我跟肖微从来没那意思,我……我没变心,冯妙,你十四岁就认识我,十八岁嫁给我,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儿子都两个了,我要是干出那种事,那我还是人吗。”
“行啦,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冯妙打断他,“你先回去吧,今晚就别来了,你自己也看见了我那边真住不下,一夜挤得大人孩子都睡不好。你走吧,我得赶紧进去上班了。”
这天陆续又来了几个报道的绣娘,也都是从江南市来的,冯妙都逐一做了了解。
冯妙选人的时候有说过,尽量不要擅长乱针绣的人,尤其年轻的绣娘,要学会这种相对复杂的排针绣,并且想尽快上手熟练的话,就很容易受乱针绣的影响。
可是具体落实下去,就成了要选派年轻优秀的绣工,新来的人中,有两个自己介绍说擅长乱针绣的,人都千里迢迢来了,冯妙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默默都记了下来。
一个人再专业,长期形成的习惯也是改不了的。
想要达到她这样,熟悉各种不同种类、不同流派的绣法且能互不影响,那起码也得像她这样,很小就捏针,十岁进司制房,然后一辈子都在做这个事情。
所以冯妙决定先静观其表现吧。
“冯妙同志,请问你师承于哪位大师呀?”一个新来报到的绣娘问。
“我奶奶。”冯妙笑。
“苏绣世家呀,怪不得呢。”对方追问,“你奶奶是哪一位老师?江南的苏绣大师,我好多都见过的。”
“我奶奶……就是我奶奶,也不是什么大师,我是北方人,雍县来的。”冯妙笑道。
“雍县啊……”那姑娘露出某种异样的表情,慢声细语道,“是我不知道吗,北方那边,可真没听说过有什么好的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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