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咽了一口口水,扯着嗓子报信。
秦筠怔了怔,觉得这小厮只会做面子工作,看着心急火燎,脚步匆忙,但报信的速度着实太慢,因为小厮刚说完,秦筠还没来得及调试好表情,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回廊。
庭院回廊的羊角宫灯在男人周围打下斑驳的光影,秦筠看着隐在明暗处的赵邺,第一个想法,就是此时的赵邺心情极为的差劲。
只是不知道这心情不好是因为朝中又有了什么不高兴的事,让他专程出来把她当出气筒,还是他终于忍不住来追究禁卫所的事了。
“皇兄怎么突然来了。”秦筠快步迎了上去,扫了身后已经跪下请安的聂师傅,不管赵邺是为什么来的,她伏小做低装可怜绝对没错。
“皇兄不是臣弟不努力习武,辜负皇兄的心意,只是今日臣弟身心都受到了侮辱,才拖晚了时辰,这就要练了。”
“谁辱你?”赵邺的眸色,黑的浓稠而厚重,声音带着淡淡的怒气,锐利冰冷。
秦筠眼睛缓缓瞪大,愣了愣地看向赵邺。
“皇兄……你是因为有人欺负我,才出宫见我的吗?”
秦筠的眸子闪闪发光,见赵邺沉默不说话,忍不住牵住了他的手。
“皇兄,你对我还是那么好。”
赵邺低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动了动没把秦筠甩开。
秦筠拉着赵邺往屋里走:“记得小时候皇兄也是这样,每次我亲近皇兄,皇兄都会不耐烦,但却看不得别人欺负我。”
回想到以前的时光,秦筠心里倒是生了一丝愧疚,赵邺性子冷,但应该还是有些把她当作弟弟的,但是现在的她讨好他,测试他的底限,只是想靠着他解决那家人,成为自由人。
虽是盛夏,赵邺掌心却是冷的,秦筠握着舒服,到了屋里也不想放。
“皇兄放心,我今天虽然只带了一个侍卫,但那侍卫中用,我倒是没被欺负,就是会有一些麻烦。”秦筠纠结地朝赵邺道,“那个不长眼的纨绔,是我不知道哪个舅舅的儿子。”
秦筠凑的近,赵邺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干脆伸手将她拉的更近。
视线在她细白的脸上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秋水朦胧的眸子上,嗓音低哑:“白成这样,怪不得被当成娈童。”
秦筠:咦?
听这语气,难不成兄长之爱,就短短的那么结束了。
“皇兄……”
果真秦筠再叫,赵邺就松开了她的手,与她拉开了距离。
秦筠陷入悲痛之中,自然也没有发现赵邺侧脸挡住了滑动的喉结。
第十七章
“老夫人,你看看青儿的样子,就吊着一口气,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去晋王府,出了王家们他就是一个死啊……”
王二夫人撕心裂肺拦着抬人的小厮,朝着王老夫人哭求。
“老夫人求你劝劝太老爷,青儿已经被晋王打成这样了,他可是王家的子孙,就留他一条命吧。”
看着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孙子,王老夫人也不忍心,但王太爷决定的事,这王家又有谁能阻拦。
“你公公决定的事,我劝哪里有用,只能让周大夫跟着一起去……”
见求王老夫人无用,王二夫人凄惨地看向一旁沉默无话的王信崴:“老爷,妾身就为老爷生下了青儿那么一个嫡子,若是他在了晋王的手里,我也不活了……你们把别抬青儿,把我抬走把我抬走!”
“都滚出去,我王信崴的儿子看谁敢动!”
一直沉默没声音的王信崴,突然站起了起来,抬手推倒了桌子,拿着桌上的茶杯往抬人的小厮头上砸。
王老夫人见状急忙拦道:“老二,你别冲动,别再惹怒你爹了!”
提到了王老太爷,王信崴气势退了退,但依然没有让小厮把自个儿子往外抬的意思。
“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儿,若不是有我们王家相护,陛下怎么可能让她存活至今,青儿说错了话,被打成了这样我忍了,但要是想让我儿子没命,晋王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简直胡闹!”王老太爷绷着脸进了屋子,看着地上头破血流哀哀叫的下人,面沉发黑,“我看你也欠教训了!”
“父亲!”
王信崴指着床上的王青:“难道青儿不是你的亲孙,晋王打他的时候半点都没有顾念情分,我们王家没有了晋王又不是会死,为什么非要赶着趟,送上门丢人去给别家看笑话。”
“胡闹!胡闹!”见自己儿子一把年纪了还拎不清事,王老太爷气的直发颤,“来人啊,把二老爷给关进祠堂,他吃坏了东西,脑子不清醒了!”
“父亲,父亲!”
王信崴当乖儿子当惯了,虽然心中不甘,却不敢强力反抗,一路嘶吼渐渐被拉远没声。
王老太爷让人把二夫人给拉开,连看都没有靠近看王青这个孙子一眼,让小厮直接把人抬出门,王青本是半昏半醒,感觉被抬走了,艰难的叫唤起来。
见状,王老夫人实在不忍:“要不然咱们两人去一趟晋王府,青儿说的那些话本就是无意的,筠儿看在我们两人的面子上,总不可能心中还存什么怨恨。”
“你太高看我们的面子了。”王老太爷瞪了一眼老妻,“老二犯糊涂,难不成你也要犯癔症,你去做什么,难不成打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晋王饶过你的孙儿,你以为晋王是闺中小姐,看见眼泪就心软了不成。”
“可青儿……”王老夫人心中对秦筠不由产生了一丝怨怼,“老二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么多年就我们还惦记着晋王,我们把她当作亲人,但是她哪有一丝一毫把我们当作亲人的样子。”
之前是避之不及,现在竟然还把王家的嫡孙打个半死。
王老太爷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句不着调的话,等我回来就跟老二一起领家法!”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