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他迟疑开口,可姜婳埋着头,颤着身,许久都不曾看他一眼。他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突如其来的乱轨让他有些迟疑,他不知心中不断泛着涩的情绪是什么,在她的哭声中,浓厚的,恍似要将他吞没。
可在缓长的沉默之中,他还是俯下了身,手掐住她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姜婳颤抖的身子一顿,然后,他被她挟持着,缓缓看向他。同他眸对上的那一刻,她仿佛那一年飘雪的湖底,漫天的湖水不断侵入她的身体,她其实已经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挣扎。
但是最后,她死在了那片冰冷的湖中。
但这一世,姨娘尚在,她不能死。
她忙乱地别过脸,挣脱开他冰凉的手,带着些惶然地望向他。几乎就要把‘你要做什么’写在脸上。
谢欲晚怕伤到人,本就没太用力,此时被挣脱,见她终于望向他,也没再动作,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被气笑。
一种泛着酸又生气的情绪,袭着他。
他望向惶然面露防备的少女,抬手上去,她挣扎之间,还是被他控住了肩膀。他固住她的肩膀,逼迫她望向他。
姜婳其实很少见到他如此刻薄的模样。
明知她恐惧,明知她害怕,依旧掐住她的脸,固住她的肩膀,就是为了让她看向他。她眸颤着,望向前方的这人。
他雪白的衣袍已经一半在她身上,她们此时,相距得如此之近。
甚至比前世,大多数时候,都要近不少。
可即便她害怕之际,此时,依旧生不出怨恨和厌恶。她知晓谢欲晚的性格,当年既然是她先主动爬上他的床,他应允了,在他心中,她便一生都是他的所有物。
她从前不曾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现在,她其实也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
没有那杯酒,也没有满城的风言风语,她甚至不曾向他多看一眼,为何,她还要,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注定没有爱的一生。
她颤声开口:“夫子,那些诗书规矩礼仪,便是教导夫子您,在深夜在一女子闺房如此强迫她的吗?”
谢欲晚轻声一笑,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上移开,缓缓站直,一只手缓缓背到身后。
这一瞬,那些曾在他眸中流转的情绪,都化作了淡然。
只剩下眸,还泛着些莫名晦暗,可在片刻之后,也归于平静。
一切都归于寂静之后,他俯视着她,轻声道:“那,姜婳,我从前教导你那些诗书、规矩、礼仪,就是让你在此时巧舌如簧的吗?”
他眉宇之间,因为淡淡的怒火,甚至多了一份刻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