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栩还是伸手去摸了摸,问:“凉快吗?”
“凉快啊,比之前好受多了。”向知远说,“今年怎么这么热,我都想剃个光头了。”
在脑子里想象他光头的样子,原栩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算光头我也还是很帅的好吧。”向知远不服气地说。
“是是是。”
说话间,锅底和菜一起上来了,服务员俯身在向知远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很低,靠在窗边翻期末复习PPT的原栩没听清。他也不太在意,放下手机站起身来,对向知远说:“我去拿蘸料。”
向知远刚好收到室友发来的复习资料,打开来看的时候顺口道:“帮我也弄一个,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好。”
蘸料区没几个人,原栩过去拿了小碟子,很快按两人的习惯调好了料碟,准备回去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原栩?”
声音有点耳熟,他回头去看,居然是个好久不见的老熟人。
丁一比上次见面看起来成熟了些,头发剪得很短,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没挂什么链条铆钉,也没以前那么流里流气了。他端着料碟站在不远处,看原栩的眼神有点复杂,像在确认是不是本人,好一会儿才说:“果然是你。”
三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会儿,他带了一帮人围堵原栩,最后被巡警抓住送到派出所,再之后的事原栩也不清楚,向绍言的律师大约没有多好说话,少说也得让他被关个少天半个月。时间过去得有点久,他看见这人已经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想起那根撬棍和向知远吊了半个月的胳膊,脸色不太好看地开口:“有事吗?”
他就差把“没事快滚”几个字写在脸上了,丁一也没有在火锅店打架的意思,不过没就这么走掉,踌躇片刻,一咬牙道:“没,看见你了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跟你和……道个歉。”
“……?”
原栩愣了愣,实在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丁一鼓起的那点勇气还不足以把“原老师”这个称呼说出来,但原栩已经领会精神,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潜台词很明显:“你吃错药了?”
不是他不信眼前这人能改过自新,主要丁一那张嘴实在不像能说出“道个歉”这话的样子,让人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魂穿了。
大约是他的眼神太直白,丁一有点抹不开面子,勉强道:“你要不信就算了,就这么一说,走了。”
说着他端着那个料碟转身就要走,结果因为转身太急,里头混着蒜末香菜的酱油洒了他一手。丁一大约是觉得丢人,低声骂了句脏话,脚步不停,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原栩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他走远,没太懂这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