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换运动鞋的,有穿着礼仪服还没换的,还有几个看着器材都腿抖的,一看就是班里没人被拉来凑数的可怜人。老梁过去喊两个戴眼镜的选手把眼镜摘了免得受伤,其中一个还很苦恼地解释:“可是老师,我摘了眼镜什么也看不见啊。”
他无奈地摇摇头,心说保持资优生的身体健康还是得从运动抓起。
这几尊大佛看着都是体测及格得靠放水的料子,何苦难为他们来跳高,不是丢人么。
有这么些人一起跳,原栩被衬托得格外清新脱俗,上半身是校服,下面宽松的五分运动裤里露出一截细长直的腿,裤子和鞋都是黑色,衬得他腿白得发光。
表格上的序号就是上场顺序,他看了一下,没有按照班级顺序来,原栩是第三个。向知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看完原栩就找个借口溜走,一边吊儿郎当地岔开腿坐在那个塑胶红凳子上给老梁打工,也没发现自从他在场边坐下后,外头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围得更严实了。
十分钟后,老梁说了声开始,跳高比赛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前两个人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第二个兄弟,向知远在他名字后面接连写了两个×,最后一跳之前终于忍不住好心提议:“要不再往下降点儿?”
十班的兄弟坚决摇头,义无反顾地助跑,起跳,顺利用自己的腿撂翻了杆子。
向知远:“……”
他写下第三个×,为了掩饰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拿起搁在旁边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还注意把原栩那瓶往自己脚边靠了靠,免得被场外观众踢到。
“下一个,”老梁念着名单,“高一一班,原栩。”
在旁边活动身体的原栩应了一声,走到靠近场边的位置。
他显然是会跳的。和前面两个直线助跑,上去就往前硬跳的门外汉不同,他的助跑路线是弧形,步伐轻巧,起跑时步幅不大,到最后几步才扩大距离,单脚起跳时踝关节猛地发力,脚踝处绷出很漂亮的线条。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只轻盈的燕子,姿态放松地用背越式过了杆,落在后面的海绵垫上。
向知远觉得自己像看了一幅画,直到原栩从垫子上起来,老梁过去问还要不要把高度往上再提,他才骤然惊醒,拿起笔在原栩的名字后面划了个√,站起身来走过去。
“梁老师,我有点不舒服。”他像模像样地捂着胃,皱起眉头说,“可能是没吃早饭,现在胃疼了,我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校医院看看。”
老梁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见他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于是挥挥手就放人了:“去吧,下次记得吃早饭——下午还能跑吧?”
“不影响,我吃点东西就好了。”向知远把登记表还他,过去拎起地上的两瓶水,“那我先走了啊。原栩,来扶我一把,我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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