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非常白皙,和云冬菱那种奶白色又不同,她的皮肤更偏向苍白,是一种常年躲在实验室晒不到阳光的脆弱,她的个子其实不高,才一米六出头,人也很瘦,以他的目力,能轻易看见她脖子上微微显露的青筋。
云秋柏喉咙滚了滚,有些狼狈地转开视线。
他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桌子,发出轻微声响。
蒋怜怜看了过来,刚刚还有些散慢的眼神立刻聚焦,她放下试管,站起身,椅子向后推移,划出刺耳声音。
“怎么了?”
云秋柏沉默着,忧郁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蒋怜怜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半晌想起之前蓝嘉树来说带她走的事。
他是不是反悔了?还是决定要她走?
蒋怜怜猜测着,眼神有些发虚,一时无措地站着。
她其实很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理智告诉她得留下,可是……
她又有点明白他在回避什么。
或许先避开这一会儿,回头她和蓝嘉树聊聊,再回来吧。
总之,不要和钻牛角尖的他在这里死倔着,退一步就退一步。
这么想着,蒋怜怜向他点头,“我懂了,我现在就走,不用为难。”
说走就走,她很干脆地收拾着桌子上摊开的几个本子。
看见她这么干脆果断地决定要走,云秋柏怔住了。
他呆呆看着蒋怜怜把收拾好的本子抱在怀里,就往外走去,他心里蓦地升起一阵恐惧,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比他的心诚实,已经快速伸手拉住她的衣摆。
别走。
蒋怜怜回过头来。
就见到男人像只仿佛要被人丢弃的大型狗狗,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可是,明明是他要自己走的不是?
蒋怜怜抿了抿唇,嗓音清冷,“你不是希望我走?”
不……
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一刻。
云秋柏闭了闭眼,抓住她衣服的手紧了紧,下定决心地抬手移到脸上,像是怕自己后悔般快速把绷带一扯,露出一张被刀划花的毁容脸。
云秋柏一直垂着眼睛。
他不敢看蒋怜怜。
把绷带解了,就相当于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摊在蒋怜怜面前,他不后悔,但是他害怕看到蒋怜怜露出怜悯或是害怕甚至是嫌弃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但他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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