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捆住她双手,既是预防她突然丧尸化攻击别人,也是预防她抓伤自己。
很多被病毒腐蚀神智高烧到一定程度的病人,会开始无差别攻击,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郁书艺想说什么,阎劲淡淡道:“我在这。”
她就闭嘴了。
没错,老大在这,想自杀都没办法,怕什么抓伤。
郁书艺快速帮她解开布条,又打了针,然后拿起一盒抗生素,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她用。
阎劲:“今晚我留在这儿,你去休息。”
郁书艺看了云冬菱一眼,把药放下,“行,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在外面。”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老大。”
阎劲侧了侧头。
郁书艺:“如果……别心软。”
房门关上,郁书艺叹了一声。
阎劲看向床上,垂了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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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云冬菱格外折腾。
先是额温烫手,降温的湿毛巾放下没一会儿就干了,阎劲几乎没合过眼。
接着是小姑娘不知做了什么恶梦,嘴里一直叨念:“不要,不要,哥,哥,我不要……”听得阎劲眉心褶了几褶。
最后是高烧起起伏伏,不见好转,阎劲不得已又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
直到天边微微发亮,小姑娘才终于老实,不再乱动。
太阳慢慢升高,阳光穿过透明玻璃,光灿灿地洒在床边。
阎劲扫了眼明亮光斑,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房间慢慢地暗下,一阵细微声音响起。
窸窸窣窣的,像是柔软被褥摩擦发出的声音。
阎劲立刻转身,大步来到床边,盯着缓缓转醒的云冬菱。
女孩子一头长发散在身后,随着转动有几缕勾在颊边,轻轻碰了下眼睛。
云冬菱抬起手,揉着眼。
女孩子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皮肤一如以往光洁白皙,不见任何黯沉败色。
不是丧尸。
阎劲看着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云冬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入眼是刷成淡蓝色的天花板,蓝蒙蒙,像天空。
她撑着手慢慢坐起身,茫然看着四周,转到左边时,看见站在床边的阎劲。
男人有一张十分好看的脸,黑眸深邃,眼廓很深,垂着单眼皮看人时,有种内敛的凌厉。
他眉发颜色漆黑,像渲染了深沉的墨,和冷白皮形成鲜明对比。
色泽很淡的薄唇抿着,凌碎刘海轻搭额角,俊美异常。
看着他,云冬菱心底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点亲切,又有点害怕。
她慢慢抱住身前被子,将自己绻成一团,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