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妤不示弱,但不过才过片刻,她?和萧承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开始急了,步子迈大。哪知就?是这一迈,柳姝妤踩到一团湿滑的泥,身子骤然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往后滑, 就?在她?以为必摔无疑,手?臂突然被一道力往前拉。
后.臀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 倒是胸脯疼。
柳姝妤没跌落地?上,惊魂未定下被萧承稷拉进怀里。
萧承稷道:“雨后路滑,仔细些,就?算步子慢,今日也能回去,不着急。只要?走上官道,便能遇到车马,届时雇车回京。”
“站稳。”
萧承稷叮嘱一声,待她?稳住心神再放的手?。
柳姝妤只觉丢脸,手?指拢拢头?发,反驳道:“我没有急,走的慢,是你走快了。”
她?原本一步接一步,走得很?稳,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反而是加快步子去追萧承稷时,才踩滑的,一切都怪萧承稷。
萧承稷轻笑,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奈。
他转过身去,蹲下,“上来。”
柳姝妤立在原处,没有动作。
一丝悸动滑过心尖。
萧承稷催她?道:“上来,难道你想摔一次?摔得一身脏,然后狼狈地?回太尉府?”
柳姝妤抿唇,还是想靠自己?走出去,婉拒道:“你膝盖有伤。”
“上来,再耗下去,今晚得在树林里睡。”萧承稷吓唬她?道:“我听莫阿婆说?,这荒山野岭,夜里有狼。”
“少唬人,莫阿婆跟我说?莫水村太平,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
柳姝妤揭穿,然后还是提了提裙摆,手?臂从背后环过萧承稷脖子,遂了他的意。
萧承稷背她?起身,手?臂托住她?后.臀,一步一步稳稳走在泥泞路上,唇角露出笑意,声音却?是冷冰冰的,问道:“回去你打算如何?”
柳姝妤唇角的笑意一时间消失,耷拉着头?,有些沮丧,叹息一声,“还不知道。”
她?泄气,鼓了腮帮子,坦白道:“其实我挺笨的,想不到好的计谋,头?脑简单,能想到的计谋,旁人大抵也能想到。”
要?是她?有萧承泽一半的算计心眼该有多好,这样一来,也不愁没有计策报仇。
正是因为头?脑简单,天真蠢笨,前世才会被萧承泽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
平心而论,柳姝妤是信任萧承稷的,否则也不会与他讲这些,更不会对他坦露心迹。
虽然,萧承稷有时候不顾她?感受,但不能否认,对比萧承泽,萧承稷是个品行稍稍好些许的人。
萧承稷敛眉,不喜欢听她?这样说?,严肃道:“人心复杂,你这样就?挺好。你若是敢去学那些设计人的心机,你我之间的交易就?此作罢。”
言罢,萧承稷手?臂往上托,柳姝妤往上一颠,下意识惊呼,双臂抱紧他脖子,以免摔下。
柳姝妤拧眉,急忙解释道:“我随口说?说?而已。”
“那东西?复杂,我怎么可能说?学会就?学会。”柳姝妤勾住他脖子的手?臂晃来晃去,气恼道:“我适才一说?,是嫌自己?蠢笨,常分不清人性好坏,被骗得团团转,还对那人笑脸相迎。”
萧承稷避开一汪水,衣袖擦过叶上的雨水,道:“是挺不让人省心的,知晓便好,早与你讲了别和柳棠月走近。”
柳姝妤心底五味杂陈,抿唇道:“我往后会小?心的。”
小?心谨慎,莫再被人骗了。
“翊王殿下,问你个事情。”柳姝妤又道。
萧承稷“嗯”一声,背着她?继续往前走,示意她?说?。
晨风吹来,混着泥土的味道,湿漉漉的。
柳姝妤也闻到了萧承稷衣裳淡淡的熏香,忽觉安心不少,“你说?我装作不知情,暗中盯紧,把做坏事的人捉个现行,如何?”
萧承稷没反驳她?的话,赞同道:“可以,想做便去做,切忌不可冒进。”
柳棠月与萧承泽相比,好对付多了,柳姝妤应是能应付,便留着她?自行处理。
萧承稷有前世的记忆,清楚知晓柳棠月的恶行,届时假使柳姝妤查不出柳棠月的狐狸尾巴,他就?将所有线索送到她?身边。
能亲手?解决一个隐患,她?想必很?开心。
计策得到萧承稷的认同,柳姝妤点头?,忽然生?出信心,心尖蔓生?从一丝被夸赞的同甜意和小?骄傲。
只要?她?盯紧些,柳棠月就?没法子在母亲的吃食中下毒,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柳姝妤暗自欢喜,心道她?也不是太过蠢笨,瞧瞧自己?想出的法子,这不就?被萧承稷认同了?
她?喜滋滋,一阵风吹来,两?人所在之处恰是树下,雨珠便因这阵突来的风,吹落下来,不偏不倚恰好落到她?额上和头?顶。
一阵沁凉,从头?顶蔓延至心尖,柳姝妤下意识一颤,缩起脖子,双腿也因为滴落额头?的雨水惊得并拢了些。
萧承稷腰.腹一紧,停住步子。
眸光暗沉,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
柳姝妤把额头?的雨珠擦干,才发现萧承稷停了下来,疑惑道:“是不是膝盖的伤疼?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走慢些就?好,不会摔的。”
担心他膝盖的伤,柳姝妤心想可不能因为她?而让他脚有个意外,倘若他腿留下病根,恐怕又会让萧承泽钻空子,捡大便宜。
犹如前世,萧承稷因脸上有疤,这储君之位便轮到了萧承泽头?上。
柳姝妤如今想起,还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