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服装厂时,曾婷婷正好在算账,两个人便坐在一起算。
“上个月的利润有两千了。”曾婷婷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按你说的,报了会计的班。别的可以找人来干,但是钱这个事,只有我自己算过一遍,我才放心。”
不爱读书的曾婷婷,为了能有会计证,已经连续上了两个月的夜晚学习班。
徐瑶笑了笑,以前服装厂的规模不大,她还能把账算清楚,现在是真不行了。曾婷婷能学会计也好,往后总能用得到。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挣钱虽然重要,但身体很重要。”
“知道啦,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曾婷婷放下手里的单子,起身伸懒腰,“但我不努力点,你怎么躺平过好日子?”
“哈哈,我还有我妈呢,又不是只靠你一个。”服装厂的生意越来越好,徐瑶每个月得到的分红,比她家里给的生活费还要多。再这样下去,等她毕业时,怕是能存到自己的学费了。
姐俩喝了会茶,快到午饭时间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曾婷婷妈妈打来的,让曾婷婷快点回家一下。
“怎么回事?”徐瑶问。
“我妈说田有为的爸爸病了,田有为的几个姐姐找到饭店,要我爸妈快点同意婚事,不然田有为他爸要终身遗憾。你说这叫什么事,那老头上个月还好好的,下棋还会和人吵架,怎么突然病了?”
曾婷婷心烦得很,“好了,我先回去,改天再一起吃饭。”
“我和你一起去。”徐瑶觉得曾家人不多,她去助助威也好。
两个人一起到了曾家,刚进家门,就看到客厅里站了几个,沙发上又坐了几个。
曾婷婷在徐瑶耳边小声说了句,“这些都是田有为的姐姐和姐夫,待会你站我边上。”
坐在沙发上,田有为的大姐田大妞看到曾婷婷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去看郝佳玉,“亲家,我们真是没办法了,我爸突然生病住院,我妈和两个妹妹正在医院照顾。医生说,我爸身子骨不太好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有为,想着闭眼前能看到有为结婚才行。”
“你看啊,外边人有的四大件,我们家也绝对不委屈媛媛,一定都给准备了。你们要多少彩礼,也可以说,我们六个姐姐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上。”
郝佳玉为难地看着田家人,之所以说让小女儿等两年再结婚,就是她也不喜欢田家人。
但现在田有为爸爸重病,这个时候他们再拦着,显得他们很不讲理。田家还说四大件和彩礼,这些东西他们哪能真的要,如果这时候要了,往后要被人戳脊梁骨。
答应吧,心里不舒服。不答应,道理又说不过去。
郝佳玉看了眼边上的大女儿,想看看大女儿有什么想法。
曾婷婷做生意后,不像以前那么直性子,她看着田大妞道,“田大姐,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不过田伯伯怎么病得那么急?”
“我妹妹和有为的婚事,是可以谈谈了,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是先看看田伯伯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医生是怎么说的?”
“对啊。”徐瑶帮着说了一句,“生病这个事,还是多查几次才好。市里医院不一定能查清楚,要不要我和杨叔叔说一声,帮着转到平城军区医院看看?”
“啧。”
田大妞看了徐瑶一眼,眼神里有些不耐烦,尽管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徐瑶捕捉到了。
“你是谁啊?”田大妞不悦地看着徐瑶,“这是我们两家人的事,我们自己商量就好了。市里医生亲口说的,我爸就两三个月活头了,我们全家能拿这个事作假?”
徐瑶看曾婷婷要帮她说话,抢先开了口,“大姐说得对,这个确实是你们两家人的事。我只是好心想帮个忙,没有想太多。”
她拉了拉曾婷婷的衣袖。“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婷婷,你送我一下。”
出了曾家后,徐瑶飞快地道,“我觉得田家人有点奇怪,你们先别那么快答应,实在不行,就说去医院看看田有为的爸爸再说。我现在去找杨叔叔,让他问问市立医院的医生到底怎么回事。田家人连什么病都不愿意说,我实在不放心。”
“我也觉得怪怪的,之前他们就急着让两小的结婚,今天又来这一出,我也想不明白。那你快点去,我帮着拖住。”曾婷婷道。
徐瑶离开曾家后,直接去了军区医院,找到杨叔叔说明来意。
杨立廉听了后瞬间明了,“市立医院里我有熟人,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谢谢杨叔叔。”徐瑶站在一旁,等杨叔叔打电话。
电话很快拨通,杨立廉询问过后,眉头轻轻皱起,等放下电话后,再去看徐瑶,“市立医院的人说田有为爸爸确实病了,但具体情况应该没那么严重。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看完剩下的两个病人,就和你过去一趟。”
“放心,田家人可以撒谎,但人的身体不会撒谎。”
徐瑶点点头,有杨叔叔过去,不用怕田家人和医生串通了。
她等了有半小时,杨叔叔便带着她去市立医院。
等他们到市立医院时,杨立廉先去找了认识的医生,问了情况。
“田宝荣是喝酒太多,导致胃出血,两三个月内肯定死不了。但他继续酗酒,命也不会太长。什么两三个月,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市立医院的王医生说完后,再次和杨立廉强调,“立廉啊,你也是医生,我把田宝荣的化验单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杨立廉接过单子看了看,确认田宝荣是胃出血,他再带着医生去病房。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曾媛媛和田有为也在。
曾媛媛被田有为的五姐和六姐拉住手,两个人泪眼婆娑地恳求曾媛媛,“媛媛啊,你都听到医生说的了吧,咱爸就这么一个心愿,要是死之前看不到,真的就死不瞑目了。”
在病床边上,还有个年轻的医生,跟着叹了口气。
“小季,你怎么在这里?”王医生询问道。
“主任,您怎么来了?”季医生看到科室主任,慌了一下,随后解释,“这是我亲戚,我过来看看。”
王医生这会还没想太多,只是看了看季医生,转而去问田家人,“是谁和你们说田宝荣只有两三个月性命的?”
田家人愣了下,床上的田宝荣突然咳嗽,试图岔开话题,“医生,我肚子突然好疼,我要死了吧。啊,我好痛啊。”
王医生过去看了看,放下了脸来,“护士刚给你吃过止痛药,不可能这会那么痛。你是隐瞒了其他病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