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说,他是家里大哥,得给弟弟妹妹们当榜样。”杨立廉闻着老婆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整个人挨了过去。
徐美珍不信,但也不好追问太多,她被杨立廉抱在怀里,想到前两晚的经历,赶忙去推人。
杨立廉却哼哼求道,“美珍,你别那么无情嘛,明天我就走了,下次回来就是明年,你舍得我吗?”
徐美珍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但心里是受用的,“真该让别人看看你这样。”
“别人可看不到。”杨立廉听老婆的语气软了点,赶紧趁热打铁,关灯脱衣服。
另一边,杨守春翻来覆去没睡着,杨望秋早早睡熟了。
杨听夏转了个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过去,“大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快点睡觉。”杨守春压着嗓子说完,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弟弟们。
今天爸爸单独和他聊天,说他长大了,弟弟们都很听他的话,这是好事。可爸爸马上要去部队,家里奶奶年纪大了,他不能一直和徐美珍作对,会让奶奶操心。
他问爸爸为什么要再婚,爸爸却反问他,“可是守春,爸爸也是人,也有资格为自己做选择。你问我为什么要再婚,那你有什么道理,觉得爸爸不能再婚呢?”
杨守春想说,他有自己的妈妈,虽然爸妈离婚时,他才五岁,但他知道亲妈和后妈永远不一样。
爸爸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揉了揉他的头,低声笑了下,“你徐阿姨是个好人,你只用和她和平共处就行,爸爸知道你是个很讲懂事的孩子。”
爸爸的目的,杨守春听出来了,但有些话,他又好像没那么明白。
常常他会觉得自己长大了,变得很成熟。
但又有些事,他看得不是那么明白。
越想越头疼,杨守春到很迟才睡着。
第二天,还是三弟过来喊他,他才醒来。
杨守春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爸爸把行李放在自行车上,不知为何,他鼻头突然有些酸。
“守春,你快去吃饭,爸爸马上就走了。”杨立廉的火车八点出发,现在六点半,他得早点出门。
杨守春哦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这小子。”杨立廉看了眼大儿子,再去看徐瑶几个小的,叮嘱道,“爸爸走了后,你们要听话,特别是望秋你,马上去读一年级了,好好读书,争取和你二哥一样,次次都一百分。”
“我肯定一百分!”杨望秋对自己很有信心,“反正,绝对不会输给徐瑶。”
从知道自己要和徐瑶一起上一年级,杨望秋就暗下决心,不管考多少分,比徐瑶高就是好分数。
当然了,他不知道徐瑶是穿越的,更不知道,即使不用穿越,徐瑶也不会比他这个次次不及格的差。
徐瑶很想翻个白眼,但边上那么多人,她忍住了。
目送妈妈和杨叔叔走后,徐瑶并没有太大的伤感,转身回去时,看到刚才还壮志昂扬的杨望秋,这会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奶奶的手哭得伤心。
到底是小屁孩,徐瑶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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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珍送杨立廉到火车站门口,两个人新婚不久,难舍难分地看着对方。
“快进去吧。”徐美珍看了眼火车站上的大钟,七点半了。
杨立廉不愿撒手,但时间不等人,他飞快地在老婆脸上亲了一口,“等我回家。”
徐美珍活了两辈子,在火车站前被亲还是第一次,刷地红了脸,嗔道,“你快进去吧,真是讨厌。”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杨立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才转身离开。
徐美珍和杨立廉办婚宴,婆婆借来二十斤的肉票,还有蛋票等。光靠每个月一人半斤肉票,要把欠的还完,至少得四五个月。
家里四个孩子、一个老人,都需要补充营养。就是她自己,也不想过每天吃素的生活。
但家里只剩下三根香肠,婆婆还宝贝得很,徐美珍只能另想办法买肉。
徐美珍算过自家的开支,不加婆婆的退休金,她的工资,加上杨立廉每个月寄回来的五十块钱,一共有六十五。
存五块备用,平均每天还能花两块钱。
她打听过现在的物价,有肉票的猪肉卖六毛一斤,没有肉票的卖九毛到一块,一块钱可以买十到十二个鸡蛋。至于青菜,都是用分来算,都比较便宜。
重活一次,徐美珍更注重当下的生活品质,并不想像婆婆一样,亏着嘴巴去存钱。
况且,杨家并不缺钱,杨立廉的工资算很高的了。即使以后到了下岗潮,杨立廉也是铁饭碗,不必担心日子会过不下去。
停好自行车后,徐美珍戴上头巾,找到当地的黑市。
这年头,不许自由买卖,要是被抓到,就是投机倒把,东西都会被没收。但供销社的东西都要票,也有定数,供应远小于需求,所以就有了黑市。
刚到黑市,徐美珍还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来,心里多少有点打鼓。
大致扫了一眼,货品的种类并不多,但鸡鸭鱼肉都有,还有一些卖老鼠干和不知名的野味。
徐美珍买了五斤肉,肉贩子看她买得多,一斤便宜了五分钱,还送了一副猪大肠。正打算和鱼贩子讲价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瞥了一眼,是她的老邻居吴秀英。
吴秀英提着篮子,没发现戴着头巾的徐美珍,而是和肉贩子吵起来,“你这人干什么呢?我说了只买一两,就是一两,你切多了,我也没多的钱给你。就一毛钱,这二两肉我拿走了。”
“不行啊大姐,二两肉得一毛八,你只给一毛怎么行?”肉贩子抢过肉,说不卖给吴秀英了。
吴秀英伸手要抢,但看到对方手里的刀,瞬间没了气焰,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