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月影朦胧,寒风呼啸。
舒云念躺在床上和傅司衍打语音,把傍晚徐秘书找她的事说了:“……那束花倒没什么,另外那两?个袋子,我没拆。不过我掂量了一下,一个应该是包,另一个应该是珠宝首饰?反正明天我都拿给你,你看着处理?吧。”
电话那头,男人低沉嗓音不疾不徐:“既然?是赔礼,你就收下。”
舒云念错愕:“真要收呀?”
傅司衍:“除非你还在生气,想继续给他们教训,那我明天让方樑退回去。”
“没有。”舒云念道:“那天当场怼回去,我就已经不气了。至于这些,我是想着你那天说要杀鸡儆猴,怕收了东西,耽误你的筹谋。”
话音刚落,对面响起一声?低笑。
舒云念疑惑:“你笑什么?”
傅司衍慢声?道:“只是突然?想到奶奶说的,夫妻一体,其利断金。”
舒云念还是有点懵,这有什么好笑的,又听他继续道:“现在都知道为生意考虑了,你这个傅太太当得越发上道。”
“这有什么。”舒云念有点耳热,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礼物我收下,傅氏和雄兴那边……”
“剩下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傅司衍淡淡道:“雄兴虽然?连年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在那摆着,目前一口也吃不下。”
但?他有把握,雄兴迟早会?是傅氏的盘中餐。
生意上的事舒云念也不懂,于是也没多问,只随口提了句:“上次那个姓卢的男人,在雄兴是什么职务?他上头的董事长都对你客客气气,他怎么敢那么狂。”
“你说卢宗平?”
傅司衍语气明显清冷几分:“他是汪海钧的养子,后来成了入赘汪家的女?婿。照理?说汪海钧退了后,雄兴该他掌权。但?汪海钧这个老东西,年轻时糊涂,老了反倒精明,他知道要是把雄兴交给卢宗平,雄兴不出几年肯定玩完,所以近年又提拔一个表侄当副总,和卢宗平互相制约。”
舒云念不太明白:“这个汪董有女?儿,为什么不让他自己的女?儿进公?司?而且他女?儿和卢宗平没孩子吗,既然?是赘婿,他女?儿的孩子应该就是他的孙辈,如果能?好好培养,应该比栽培表侄更好吧?”
“汪家的家务事,我并不了解。”
沉吟片刻,傅司衍道:“但?汪海钧的那个独女?,好像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近些年一直在海外疗养,和卢宗平的婚姻名存实亡,俩人也没有孩子。”
“啊?”舒云念错愕:“那这个汪董还挺惨的,唯一一个女?儿却是这样。”
难怪那天在小洋楼餐厅碰见,那个卢宗平搂着个年轻性感?的辣妹,看来汪董也知道这个女?婿在外一堆风流账,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了。
涉及雄兴的家事,俩人也没多说,转而聊起今天过着这么样。
直到夜色更深,舒云念轻声?道:“明天还要上班,我得睡了。”
手机那头静了静,而后传来男人磁沉的嗓音:“早上分开后,就没再见面。真的不开视频,看一眼?”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早上,舒云念脑中就浮现那些耳鬓厮磨的暧昧画面。
和昨晚不同,今早他还得寸进尺,不但?握着她的手,到临界时还从后抵着她的腰。最后那条黑色的丝绸睡裙皱巴巴一团,又沾着污秽,她在浴室换下后都没敢看第二眼,揉成一团丢进脏衣篓,又掩耳盗铃般往上盖了条浴巾遮挡。
此刻又是夜深人静,明明分隔两?处,舒云念的心跳却不觉怦然?加快,捏着手机的手也握紧,嗓音很?轻:“可?我…已经关灯了。”
“再打开。”
“我已经躺进被窝了……”她红着脸道:“外面冷,不想起来。”
话音落下,对面又是一阵安静。
少倾,男人似无?奈笑了声?:“我后悔了。”
舒云念:“……?”
“前两?天还和你说,不急,慢慢来。可?现在不过一天没见,就恨不得现在开车去你家,把你拐走。”
“那你可?别。”
生怕他真的过来,舒云念咕哝道:“我妈在家呢,你要是大半夜跑过来,她肯定要吓一跳。”
傅司衍:“我知道。”
语音没挂,俩人却都没出声?,只听得彼此的呼吸传来,一声?又一声?,清晰又平缓。
良久,才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你今天,有想我吗?”
淡淡的语气,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拨动心弦,泛起阵阵音浪涟漪。
舒云念往被窝里又缩了些,昏暗夜色里,亮起的手机屏幕照亮她颊边的绯红:“嗯。”
很?轻很?轻一声?,她的心跳却咚咚跳得很?响。
“没听清。”
语音那头,男人低醇嗓音哄着:“再说一遍?”
他分明就是听见了!
舒云念咬了咬唇,本?不想再理?他,转念想到今天的确一整天都没见了,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