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那回舒云念也见到了傅家两位姑奶奶,但仅仅敬了一杯酒,并没其他交流。
程凤听到她问起傅司衍的父母,脸色顿时变了变,语气也严肃起来:“云念,你以后千万别提这个,这可是傅家的禁忌。”
舒云念:“……?”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起来也怪作孽的。”
程凤幽幽叹口气:“那个时候,傅氏在傅家三兄弟手中做的风生水起,尤其是傅家老三傅闻声,那是真的生意奇才。我半点不夸张,就他看好的生意,没有不赚钱的,比庙里的财神爷都灵。但树大招风,生意做大了,难免有些对家。那个年代乱的很,社会治安可没现在好。傅家的对家,一户姓林的实业公司,老板从港城找了杀手,把傅闻声的老婆和孩子给绑架了……”
“现在不知道网上还搜不搜得到,反正二十年前闹得轰轰烈烈,苏城大街小巷都是说这事的。总之那次意外,傅老三为救妻子,身中数枪,当场就没了。傅三太太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患了抑郁症,那年年底就吞安眠药自杀了。剩下一个独子傅司衍,唉,算起来那个时候他才八岁吧。”
已为人母的程凤提起这事,满脸唏嘘:“小小年纪,先被绑架,又没了父母,也是真作孽。”
舒云念听完全部,整个人都震住了。
就…很不真实。
像是在看老港片一样,那种遥远到只存在电影里的情节,竟然真实发生过,而且还发生在她认识的人身上。
信息量太大,她迟迟无法回神。
程凤见她这样,也知这种事对这种才出社会的小囡来说,很难接受,也不再多说,只提醒着:“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反正你以后注意点,别在傅家人面前提就行。”
舒云念淡嫣色的唇瓣嗫喏两下:“是…我知道的,我不提的。”
这桩往事,无疑是傅家心上最沉痛的一块伤疤。
揭人伤疤,损人不利己,脑子不灵清的人才做。
程凤知道她一向懂事,无须再说,心里却忍不住琢磨,这傅家是不是风水不太好,连着两代最优秀的继承人都在年轻时惨遭意外——
虽说傅司衍这次保了一条命,但成了个坐轮椅的残废,日后怕是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舒云念也沉默着,一颗心沉甸甸的。
她原以为她被父母抛弃已经够惨了,没想到那个男人的身世却比她更加坎坷。
她虽当了五年孤儿,但在沈丽蓉的陪伴下,童年还算是快乐幸福。
可那个时候的傅司衍……
八岁,才八岁啊。
舒云念无法想象一个八岁孩子被杀手绑架时,是怎样的恐惧害怕。得知父母先后去世,又该多么痛苦。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她恐怕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个童年阴影。
至于傅司衍……
搭在膝上的细白手指捏了捏紧,她忽然有些理解那人孤僻凉薄的性子了,或者说,他没长成个人格扭曲的阴暗报社分子,已经是万幸?
“云念,云念?”
两声轻唤拉回舒云念沉重的思绪,抬起眼,就见程凤拉着车门朝她道:“傅家到了,下车吧。”
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傅家老宅是一幢现代与古典元素完美结合的五层欧式别墅,白色的大理石墙体,红色的琉璃瓦覆顶,别墅四周是大片绿植草坪,草坪正中是一个小型人工湖和白色天使雕塑喷泉,整座别墅额典雅大气又不失精致灵动。
舒云念下了车,一边跟在舒正霆夫妇身后,一边打量这座经历岁月沧桑的幽静豪宅。
傅家管家早就带着佣人在门口恭候,见到一行人,忙迎上前:“舒总、舒太太、舒小姐,你们可算来了,老太太他们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你们这边请。”
舒正霆端着客套的笑:“好,有劳周管家了。”
他和周管家走在前头,舒云念慢一步,和程凤并排在后。
程凤目不斜视,压低声音提醒:“待会儿要是实在紧张,你就说嗓子疼,不方便说话,我和你爸爸商谈就行。”
舒云念也明白她在这一场联姻中的定位就是个纯工具人——
多听话,少说话,便是舒正霆和程凤对她的最大期望。
“我知道的,程姨。”她垂下眼轻应。
程凤对她这温顺模样很是满意,抬手理了理脖子上那块碧莹莹的翡翠坠子,泰然自若朝前走去。
走过一段挂着名家油画的长廊,便到了宽敞明亮的客厅,弧形穹顶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客厅正中是一套黑色真皮沙发,听到脚步声,沙发上坐着的傅家人纷纷转头看来。
舒云念也定睛看去,沙发正中坐着的雍容老太太正是傅老太太,在她左右的分别是傅家两位姑奶奶,还有一个年轻小妹妹和三岁小孩儿。
上次敬酒时,傅大伯介绍过,舒云念知道这年轻小妹妹是傅司衍的表妹,但名字一时没记住。
舒云念想着,实在叫不出名字,就尬笑两下好了,反正都是年轻人,应该会理解?
“舒总、舒太太、舒小姐,欢迎欢迎,快些入座。”
最先起身张罗的是傅家二姑傅慧君,她生着一张很有福相的圆脸,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也是目前舒云念觉得傅家最为亲切的一位亲戚:“灵灵,乐乐,快点和客人打招呼。”
那个叫灵灵的小姑娘正是傅慧君的小女儿,在沪城读大学。至于叫乐乐的3岁小男孩,是傅慧君的孙子,傅司衍的表外甥。
按照长幼尊卑,舒云念先与傅老太太、傅家两位姑姑打了招呼,之后再是灵灵、乐乐这些小辈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