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单手插兜想了想，实话实说：“是的，下次再见面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也不会完全见不到面……”

二十九岁的布莱恩再也不可能见到三十二岁的詹姆斯·邦德。

但三十二岁的詹姆斯·邦德会陪着十二岁的布莱恩长大。

邦德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转身往小巷外走去。

布莱恩不用他指点，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两人一路从大使馆散步到邦德的临时公寓，途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使馆的工作。

布莱恩说他曾经担任过英国驻巴黎大使馆的高级顾问，邦德沉思着问：“那时你才多大？我没看错的话，现在你应该也只有三十岁左右？”

“我和你们不一样。”布莱恩摆摆手，边说话边对从他们周身路

过的热情的意大利姑娘们，回以犹如地中海阳光般明亮的笑容，“我很早以前就为军情六处干活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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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要的人在——至亲。”

邦德垂在裤缝处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挤过回应挑逗包围他们的几个女孩和一两个男孩，回头看看游刃有余地从人群中穿行到他身边的布莱恩，忍不住问出了一个令他迷惑了很长时间的问题：

“你长成这样，是怎么保证自己执行任务时不被人认出来的？”

“呃……我男朋友会保护我。”布莱恩说。

邦德：“？”

“开玩笑的，只要把每个看见我的人都干掉就行了——这也是个玩笑。我说实话，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吗，詹姆斯·邦德先生？您在照镜子的时候难道就没升起过类似的疑问？”

“没有。”邦德看着路上那几个为布莱恩神魂颠倒的意大利醉汉说，“显而易见，把我放在男性堆里不会有任何事，但是你，你会引发骚乱。”

布莱恩：“？”

“胡扯！是谁在伊顿公学里找出了唯一的女仆，和她谈恋爱还被开除了？这不算引发骚乱吗？”

大哥不笑话二哥好吧！

“……”这种往事都能知道，谁信你和詹姆斯·邦德毫无关系？

或许是同‘威廉·柯林斯’你来我往的交谈过程足够令人愉快，本以为会很漫长的一段路程竟很快就走完了。邦德站在公寓门前时还有点恍惚——他这一生中没交过几个朋友，‘威廉·柯林斯’却仿佛是一个相见不相识的老朋友。

“开门呀。”布莱恩在他身边催促他，“他们给你租的单身公寓吧？今晚没地方睡也没事，我可以住沙发。”

邦德瞥了他一眼，干脆地掏出钥匙拧开门锁。

布莱恩率先从门缝挤了进去，像个巡回金毛犬似的饶有兴致地在客厅里游荡一圈，既检查了有没有暗藏敌人的埋伏，又鉴赏了公寓的装潢。回到入口处后，他评价说：“熟悉的格局，连沙发都依然是我很讨厌的面料，不过问题不大。”

邦德说：“我不介意，今晚我睡沙发。”

布莱恩诧异地回过头，过了两秒钟说道：“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回为了防止邦德强制要求他睡床，布莱恩果断占住沙发不走了。

邦德也不强求，打开冰箱问道：“想喝点什么？可乐？”

“伏特加马丁尼，谢谢。”

邦德低头盯着冰箱夹层，神色不明地说：“没有那种东西，我们刚来，冰箱里只有可乐。”

“……那就可乐吧。”

邦德于是倒了两杯棕色气泡水，回到沙发前。

将可乐放在茶几上后，他坐在布莱恩对面问：

“你能在这里住几天？”

“一天，不，两天吧。”布莱恩犹豫着说，“我还想再去一趟哥谭，所以……”

他歉意地望着邦德。

邦德点点头，又问：“这两天你打算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你不用管我。”

“行。”

邦德说完，果真去忙自己的事了。刚来到大使馆时有不少文书工作要做，邦德时而打字时而奋笔疾书，布莱恩就倚在沙发上看报纸。

晚上他们点了电话订餐的外卖，2000年，罗马的一些餐馆已经有外送服务了。

睡觉前邦德帮布莱恩把吃过晚饭后乱七八糟的茶几收拾好，又搬来一张毛毯，最后同布莱恩确认了一遍：“我也可以睡沙发，你确定你在这能睡好？”

布莱恩叠起报纸把他推进卧室：“沙发算什么？外面发生枪战我都能睡得着。”

然后一语成谶。

半夜他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一脸懵逼地问冲出卧室的邦德：“发生了什么？”

“敌袭。”邦德简单地吐出两个单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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