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琴酒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诸伏高明还真没听清。
琴酒咬牙,但膀胱的涨感还是只能让他提高音量:“我说我要去卫生间!”
“哦哦哦,对不起,我忘了。”诸伏高明连忙道歉,问:“我去帮你拿个矿泉水瓶来?”
琴酒完全忍不住要杀人的目光了,死死盯着诸伏高明一句一顿:“给、我、解、开!”
如果诸伏高明再不给他解开,他就要自己挣开了,到时候绝对绝对绝对要让诸伏高明不得好死!
诸伏高明却笑了下,竟然真的上前帮他解开。
先是两条腿,又是双手,琴酒活动了一下手腕,布条很柔软,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勒得并不算疼。
他拿起一根布条在左手上缠了两圈,目光盯上了诸伏高明的脖子,这么细的脖子,一定很容易勒断。
“我扶你吧,小心一点,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诸伏高明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一样,仍旧温和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把你绑起来的,但是你看着着实好动了一些,随便乱动很容易扯到伤口的。”
琴酒一愣,是这样吗?不是因为看他不是好人才绑起来的吗?
但是很快,琴酒就回过神来,诸伏高明还真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他说的那些谁会相信?
“不去卫生间吗?”诸伏高明毫无防备地扶住了琴酒的一条胳膊。
“去。”琴酒目光闪了闪,缓缓起身,缠在手上的布条也随着他手臂自然下垂的动作垂落。
琴酒身上的伤势的确还没有好利索,之前一直躺着没察觉,被诸伏高明扶着走了两步便感受到了肩膀被扯得生疼,心里对于伤势也有了更详细的判断,看样子他必须多休息几天才行。
放完了水,琴酒在卫生间里活动了一下肩膀,一股剧痛令他的头皮发麻,豆大的冷汗几乎是瞬间聚集,顺着额头便滑落地面。
好痛——
和以前受伤的感觉很不一样,朗姆的人在子弹上做手脚了吗?
等等,子弹!
强忍着疼痛打开卫生间的门,琴酒咬牙问道:“子弹呢?”
诸伏高明满脸茫然。
“我肩膀里面的子弹……”
诸伏高明也很惊讶:“里面还残留了子弹吗?抱歉,我以为没有残留。”
所以你特么没取出来吗?
看着被鲜血渗透的绷带,琴酒差点冲过去和诸伏高明拼命,没救过人就不要随便给人包扎啊!
重新回到床上,琴酒找诸伏高明要了小刀和镊子,然后用小刀划开绷带强忍着疼痛刺入皮肤里面,直入子弹所在的位置。
他下手干净利索,诸伏高明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
“需不需要我帮你……”
“闭嘴!”琴酒才不相信那个“庸医”的话,再让他帮忙他大概会死。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只能找了止疼药过来,却被琴酒拒绝了。
“止疼药会影响我的手指灵敏度。”现在动刀的可是琴酒自己,止疼药可能会让他的神经反应变慢,变得迟钝,真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可是你额头一直在流汗。”诸伏高明拿纸巾为他擦干净汗水,以免汗水滴到伤口里感染。
琴酒这会儿已经没精力理会诸伏高明了,他用刀子在自己的血肉中翻找着,还好他是左利手,右肩的伤势对他影响稍小一些,但痛楚一直从右肩传递到全身,渐渐地就连他的左手都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医院呢?”诸伏高明握住了他握刀的手。
琴酒的手发着抖,冰凉得宛如刚从冷库里出来一样。
尽管琴酒没有提,但诸伏高明也明白,琴酒肯定是不愿意去医院的,否则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便会说了。
有难言之隐,亦或是他根本不是好人。
诸伏高明审视着琴酒,琴酒也回以凶恶的眼神。
“不敢去医院,你该不会是什么逃犯吧?”诸伏高明的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表面上的和平。
琴酒猛地用力朝诸伏高明的颈部刺去,但诸伏高明早有防备,握住他手的力道同样增大,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黑泽君,这样可就有些不太礼貌了。”诸伏高明对琴酒微笑着。
琴酒面目狰狞,身上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你最好不要让我挣脱,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死我之前,你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先死掉,所以暂时休战好不好?”诸伏高明诚恳地提出建议。
琴酒又用了几分力气,诸伏高明看着文弱,力气却要比他想象中大,他在心里仔细衡量了一下,觉得虚弱的自己暂时还掰不过高明。
于是,琴酒点头,却也带着浓浓的不善。
“这真是太好了。”诸伏高明笑着要拿过他手上的刀子。
琴酒没有松手,这毕竟是他目前所能掌握的最锋利的武器。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松了手,转身离开。
琴酒见他离开则整个人卸了力气,手已经抖得完全无法自己给自己动手术了。
不多久,房门打开,诸伏高明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寿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