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在花圃偷听到纪晏讨论他车祸的事,估计刚刚的那段记忆和当年的车祸有关。但他又从景父那里得知,他没有发生过车祸,只是几岁时被绑架过,记忆一时之间又无法串联起来。
走到一半,景沅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赶忙低头,检查刚刚拍摄的照片和视频。
很好,男人的侧脸是入了镜的,纪晏有了线索调查起来肯定不麻烦。
景沅的心情放松许多,却又开始犹豫。
目前他凭借碎片的记忆就告诉纪晏这个男的可能和他父母的车祸有关,是不是太武断了?如果弄出乌龙,会不会让纪晏白高兴一场?
况且,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主观性太强,纪晏如果派人调查,弄出动静恐怕会影响纪家和宁家的关系。毕竟这个男的可能是宁家的园丁。
景沅走累了,脚步缓慢,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还是等他完全恢复记忆再和纪晏说比较好。
纪晏到底是反派,只要跟父母车祸相关的事情,肯定会特别敏感。他担心纪宴为了强迫自己恢复记忆,使用一些刺激性手段。
“啪”一声——
景沅的脑袋被一个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漫天都是金星,晕晕地扶着旁边的柱子。
“我就说你这个飞行器有毛病吧?你还想申请专利,恐怕不太行。”
“我的飞行器要不是被人碰到,肯定没问题。”
两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生走到景沅面前。
景沅头痛得厉害,估计被地上的飞行器刮破了皮肤,手一摸疼的地方,沾上一丝血迹。
这两个人景沅不认识,飞行器的主人眉眼跟宁谨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宁家的小辈儿。
“实验失败,可真晦气。”宁邃语气失落,给了景沅一个白眼,仿佛景沅才是导致他实验失败的始作俑者。
景沅原本不想跟宁邃计较,毕竟这是在宁家的地盘,对方看着年龄又不大。但宁邃这般不讲道理没有礼貌的行径彻底惹恼了他。
“我说,你的飞行器撞到了我的头,基于礼貌你不应该道歉吗?”
宁邃跟朋友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的第二代飞行器光研发就价值二百二十万,我还没找你算账说你的脑袋碰到了我的飞行器,你倒开始叽叽歪歪了。”
宁邃的朋友也跟着嘲笑景沅。
“他怎么可能掏得出来?”
“噗,我也这么觉得。”
景沅将脑袋右侧的血止住,严肃地盯着宁邃:“飞行器应该在天上飞,我就算想碰也碰不到。试问如果不是你的东西出现故障,怎么会碰到我?你们宁家人都这么不讲理?”
宁邃被噎了一下:“你!”
“你们景家讲理,为了攀上纪家这棵大树,恬不知耻,阿谀奉承。”
“我们都恬不知耻了,还知道伤害到别人要道歉,你这种行事作风,只能证明你们家的家教宁城独一份。”
“景沅,你是不是找死。”宁邃是宁家最小的少爷,被所有叔叔哥哥宠着,哪里被人指着鼻子这么教育过。
他一怒之下扔掉飞行器,朝景沅挥去拳头。
景沅敏捷蹲下身,躲了一下。自知打不过宁邃的他借着宁邃发懵,撒腿就跑。
宁邃:“……”
……
跑到前厅,景沅喘着粗气,感叹今天皇历克他,事事不顺。
脑袋挂了彩,却不能讨回公道。
没过多久,气势汹汹的宁邃也追过来。景沅见纪晏不在,赶紧躲到宁老身后,担心宁邃发疯,袭击自己。
正厅内,宁家的亲戚都在喝茶聊天。看见宁邃进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小邃来啦。”
“小邃好像又长高不少。”
“听说小邃高中就申请到了飞行器的专利,看来咱们家要出科研天才了。”
一声声恭维中,让景沅认清宁邃从小到大所处的成长环境,也难怪这么跋扈。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懒得跟宁邃计较。他跟纪晏毕竟不是宁家人,在人家宁老的寿宴起冲突,纪晏八成劝他息事宁人,搞不好还被扣上不懂事的帽子。
景沅暗戳戳瞪宁邃一眼,朝旁边的荷叶饼走过去,端起一些水果和甜点,打算找个犄角旮旯补充能量。
“爷爷,刚刚我被教育了。”宁谨一脸委屈,朝着宁老和自己父亲告状。“那人说,我们宁家没有家教。”
宁邃的父亲一听脸就青了。他们家在宁城有声望有地位,被大家认可的书香世家,从来没人说他们宁家家教不好。
端着茶的宁老脸色也变了下,朝宁邃说:“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宁邃怒视着景沅,添油加醋道:“刚刚我在自己的院里做实验,景沅突然进来,我的飞行器出现故障碰了他一下。他就开始不依不饶缠着我,还内涵咱们家教不好。”
宁老:“景沅?”
宁邃指了指鬼鬼祟祟观察形势的景沅:“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