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晓连忙搜了新闻,看完不由骂道:“这不是纯属造谣吗?贴的什么狗屁证据,和夏夏有什么关系啊?”
傅时一沉默许久,忽然很疲惫的开口:“你有赵长安的电话吗?”
何晓晓闻言一愣:“有…倒是有,你要?”
傅时一的嗓音又低又沉:“也许,夏夏和他在一起。”
这一个下午,傅时一给他能想到与纪瑰夏有联系的人都打了电话,纪照申,纪童,甚至是赵长安。
可是他们要么不清楚纪瑰夏出了事,要么是同样联系不上她。
这么多年,傅时一经历了无数艰难的事,可却从未觉得像今日这般煎熬,他感觉心口在泛着疼,一丝一丝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害怕,他害怕纪瑰夏会和五年前一样,不声不响的离开。
手机响起,傅时一连忙看向屏幕,看到‘何晓晓’三个字,有一瞬的失落。
“喂?傅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昨晚夏夏问我在哪里租车,我正好有朋友做这行,就把微信推给她了,我刚才问了朋友,夏夏从他那里租了辆山地越野车,你说夏夏是不是特意出去散心了?”
傅时一眯起眼睛:“山地越野?”
“对,特意租了辆能开山路的车,我猜她是去周边旅游散心了,你别担心,也许她晚上就回来了…”
何晓晓话未说完,傅时一那边突然挂了电话。
四十一层电梯门打开,沈漾一抬头便撞见傅时一:“你…你这是去哪?”
傅时一不等沈漾出来,先一步走进电梯,按了b1层,电梯门关合,他扫了眼沈漾:“找人。”
“你知道纪瑰夏去哪了?”
“不知道,”傅时一盯着电梯跳跃的数字:“京市周围就三座山,我挨个找一遍,一定能找到她。”
“山?”沈漾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山?外面下大雨,你上什么山啊?而且你怎么知道她就在山上?”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
傅时一快步走入地库,挑了辆底盘高的车,他开门坐入驾驶室,沈漾追了上来,伸手拦住车门。
“三座山,三个方向,你要怎么找?而且下着雨,山路多危险啊,她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松手。”傅时一皱眉。
“你还是再等等,实在不行去她家门口等,也好过你漫无目的四处找她。”
“等?”傅时一发动车子,闻言盯着沈漾:“当年我就是这样等她的,结果是什么?”
沈漾对上傅时一的眼神,心头一顿,抓着车门的手慢慢松开。
傅时一关上车门,猛地一脚油门急速离去。
沈漾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尾,忍不住骂了句,他算是看透了,傅时一这辈子彻底栽在纪瑰夏身上了。
*
离开市区,上国道,往西北方向十几公里,有个座山,是京市著名的景区之一。
纪瑰夏一大早带好行李,开着租的越野车,沿着盘山公路,开车上山顶,路过一段段坑坑洼洼的泥石路段,最后找了个平坡停车。
纪瑰夏打开后备箱,支起车尾小帐篷,又拿出折叠桌椅,摆在地上,然后打开箱子,里面躺着一件件精致好看的咖啡器具。
纪瑰夏手里抱着红白相间的格纹马克杯,坐在帐篷下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祖国的大好山河。
桌子上摩卡壶‘咕噜咕噜’冒着泡,纪瑰夏仰头看了看天,上山的时候还天气晴朗,这会儿飘来好几片乌云。
不一会飘起了毛毛细雨,纪瑰夏将摩卡壶里煮好的咖啡倒入杯子里,因为下雨起了雾,从山顶向下看去,山腰之下一片朦胧雾色,又是另一番景致。
纪瑰夏喝了两壶咖啡的功夫,雨势越来越大,纪瑰夏叹了口气,只好收了帐篷,回到车上,打算下山回家。
‘刺——’
尖锐的一声响,紧接着‘哐当’一声,车子熄了火。
纪瑰夏手握方向盘愣了一会,她尝试着重新点火,可无论怎么拧钥匙,车子都毫无反应。
纪瑰夏试了好几次都点不着火,冒着雨下车绕了一周,发现自己开错了路,汽车的两个前轮陷入了泥地里。
人倒霉的时候,或许真的连喝凉水都塞牙。
纪瑰夏跑回到车上,有些郁闷。
雨越来越大,从牛毛细雨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作响,挡风玻璃前汇了无数道水流,前面的路也变得扭曲模糊了。
纪瑰夏从包里翻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又找出充电宝,充电开机,想打电话求援,却发现山上根本没有信号。
纪瑰夏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埋头趴在方向盘上。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漆黑一片,昨天在咖啡店发生的种种却像是彩色照片,一幕幕涌现。
寂静的车厢里,雨声清晰而响亮,纪瑰夏听着听着雨声,鼻尖开始发酸。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了,她原以为自己内心锻炼的已经足够强大,原以为只要出来散散心,便不会胡思乱想。
可是原来,她高看了自己,她还是会忍不住委屈,会气愤,会难过。
从国外回来这半个月,经历了太多事,她以为她是能应付的,她以为只要不见白志鹏,他便影响不到她的情绪,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哪怕不见不听不想,他这个人,他所做的事,还是一辈子烙印在她的人生里,洗不清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