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青满脸呆滞,眼瞳写满“我刚才说了什么啊啊啊!”。
但凡他伤的不是腿,现在肯定撒腿就跑,一秒也不想在这个窒息的地方多待。
“不、不是!”
这次的死社得有点大,路识青脸都臊得通红,挣扎着想要挽回自己不是“痴汉”“狂热粉”的形象,焦急地想要伸手抓住要走的容叙:“不是的,听我解释……“
“嘶啦——”
路识青一个没稳住身形,伸长的手直接勾在容叙腰前的口袋上,一个用力差点把那片口袋的布给撕下来。
路识青:“……”
容叙:“……”
客厅沉默许久,容叙才在路识青逐渐惊恐的注视下幽幽道:“路老师自重,我们这行卖艺不卖身的。”
路识青……路识青差点哭出来。
容叙甚至还想了想,满脸为难地补了句:“不过如果是路老师的话,我倒是可以破破例,但你得加钱。”
路识青:“……”
路识青脑子都懵了,竟然还呆呆地问:“要、要加多少钱?”
容叙:“……”
容叙努力绷住脸才没有笑出来,他俯下身抬手指在路识青额头上一点,眉眼带着笑意,语调懒懒的,因为离得近不用大声说话,声音自然而然有点低。
“我到现在才终于有点你是我粉丝的感觉了。”
就路识青这张什么都不做就是一副美人厌世图的脸,但凡容叙没有练就出出神入化察言观色的功夫,八成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的冷脸喝退,以为他厌恶排斥自己才招呼都不打就跑。
就像现在,窦濯和杜琳也不相信路识青会是容叙的粉丝。
如果容叙告诉他们路识青是因为自己才进娱乐圈,这俩人肯定会笑掉大牙,diss他异想天开。
容叙没有被粉丝“调戏”的愤怒,反而心情更好,笑眯眯地把还在发呆的路识青拦腰抱了起来。
路识青猛地手脚悬空,终于如梦初醒。
他完全不敢挣扎、更不敢像刚才那样抱容叙脖子,唯恐被当成流氓,两只手抱着小臂臊得像是个脑袋冒烟的茶壶。
好想从世界消失。
容叙三步两步把他抱到餐桌前放下。
年夜饭一般都是大鱼大肉丰盛得很,但今年就俩人,且路识青脚还受伤需要忌口,容叙按照医生叮嘱的做了些清淡的菜,正好很符合路识青的胃口。
路识青食不知味,没受伤的那只脚蜷缩着,只想赶紧吃完赶紧跑。
容叙给他夹菜,看他魂不守舍的,明知故问:“不合胃口?”
路识青忙摇头:“没有,很好吃。”
容叙知道他脸皮薄,还在因为刚才的事纠结,很贴心地转移话题:“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医生让回来热敷一下,等会鸡蛋煮好你拿着滚一滚。”
止痛药让路识青浑身轻飘飘的,脑袋上的伤也忘得一干一净
,现在才想起来。
他伸手摸了下额头,讷讷道:“睡觉的时候撞了一下,不疼。”
容叙又想起来衣橱下面的“猫窝”,窄又小,怪不得会撞出这么大个包。
不过他也没对路识青的小怪癖多追问,只是想再问问他为什么哭,但犹豫半晌还是没说。
两人吃完了饭后,锅里的糯米藕也浸得差不多,端出来淋上桂花蜜,香味扑鼻。
路识青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他的厨艺最多也就煮个鸡蛋也不能保证熟透,上学时煮泡面还差点把厨房烧了,所以极其羡慕厨艺好的人。
容叙厨艺数一数一,糯米藕复刻得很成功,路识青明明都吃饱了但还是没忍住多吃了几块。
“喜欢就好。”容叙撑着下巴看他,“你家里打包回来的已经冷了,等会我去给扔掉。”
路识青点点头:“麻烦容老师了。”
“啧。”容叙的狗劲儿又上来了,饶有兴致地问他,“容老容老师的,叫起来真生分。对了,粉丝都叫我什么,我还没怎么去超话看过。”
路识青想了想超话里面的“容狗”“水帝”“姓容的”“容孔雀”,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他。
但容叙又用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看他,路识青犹豫半晌,挑了个比较少人叫的。
“哥哥。”
容叙意味深长地一笑。
他就算不去超话,也看过微博底下的评论,自然知道粉丝对他的一堆戏称,叫他“哥哥”的寥寥无几。
容叙像是早就料到好脾气的路识青会这样回答,狐狸似的眯着眼睛笑了:“真的吗,我怎么好像没听我粉丝叫过这个,路老师要不多叫几声?”
路识青抬眼愕然看他。
叫哥哥吗?
容叙冲他一扬眉,示意就是你想的那个哦。
路识青憋了半晌,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
容叙看他在那纠结的模样,心想自己真人如其名,的确有点狗。
就在他良心发作要结束这个话题时,路识青终于抬起头,白天大哭时眼尾的红痕消得差不多,只留了点不太明显的微红,眼眸微微挑起弧度,漂亮又撩人。
路识青看了容叙一眼,又匆匆垂下浓密的羽睫,耳根通红却强撑着,声音清冽。
“哥哥。”
容叙一愣。
他骚了这么久,只攻不防,被一记轻飘飘的直球直接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