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琳这些年借着网络找了很多乐子,却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那个乐子。
最近至少在她的网络茧房中,网友们小日子过得有点忙。
一夜之间,她和齐静堂就一起贡献了两个热气腾腾的新瓜,顺带还贡献了一个历久弥新的旧瓜。群众们表示,嘴都合不上了。
这瓜还不同于他们习惯了的明星绯闻和国家大事,充满了争议性,思辨性,让每一个网友在发言时都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每一个话题下面都是各种论调的争吵和各种三观的碰撞。但有一点似乎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盛琳绝对是故意的。
而且他们乐于看到这种故意,喜闻乐见,奔走相告。
以至于当盛琳认为自己肯定会遭到网暴的时候,她打开评论区,发现一条条都是点赞和鼓励。
魔幻现实。
当然也有个别表示反对的,他们认为歹徒也有人权,林显贵是可恶,但他父母却罪不至死。尤其是他们还是丧子家庭,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是情有可原的,如果对他们都要这样斩尽杀绝,那么以后犯人的家属都有可能被列入监视的名单,因为他们都会是危险群体。
当然这样的论调都被群起而攻之,毕竟在很多热衷于在网络上打造冷心冷面人设的中二网友都认为这样的说法着实太圣母了。
这个网络对圣母并不宽容。
而表现的异常不圣母的盛琳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女神。
但很有趣的是,即使如此,他们依然认为盛琳不应该和齐静堂在一起。
虽然一个是黑莲花,一个是杀人犯,看起来是绝配,但是在汪醒言的运作下,齐静堂杀人的理由是如此伟光正,以至于即便被法院判定了有罪,并且坐了四年牢,齐静堂在一些人的眼中依然成为了英雄。
这时候就能看出素人和明星在舆论上的制高点落差了。虽然说盛琳在网络上经营已久,但是热度远远高不过新晋小鲜肉,大量齐静堂的粉丝涌入盛琳的微博,要求她离开齐静堂,并义正言辞的认定,你们两个不合适。
而这样的热潮在一天后,由个别消息异常“灵通”的公众号透露林显贵的父母一个成为了植物人,一个残疾后,到达了巅峰。
此时人们才开始关注起一些营销号在所谓的调查后所公布的,林显贵父母现在的家庭情况。
孤儿寡母,失去了家庭支柱,他们的未来异常渺茫。
于是毫不意外的,终于,盛琳被网暴了。
几乎一夜之间,垃圾信息就塞满了邮箱和短信,未接来电破百,污言秽语充斥了盛琳的微博评论区。
“你满意了?”这是评论区点赞最高的评论。
而公关成功的齐静堂这边却反而沉寂了下来,乘风的剧组并没有立刻把他踢出去,看来正如汪醒言所说,剧组也在观望,度量着是不是要蹭齐静堂这波热度。但是这一切还要取决于盛琳的公关是不是成功,如果她最终身败名裂,而齐静堂不愿意离开盛琳的话,那么一切都将是空谈。
盛琳坐在独自坐在病床上,却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周身环绕着漆黑的阴阳鬼脸,碎碎念念着不明语意的阴暗词汇,显得孤寂又绝望。
但看她神色,平静从容,看起来竟然还挺享受。
齐静堂和汪醒言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病房岁月静好,病人深渊冥想的样子。
“看,我就说她肯定爽得很。”汪醒言一看就明白,过来一屁股坐盛琳身边,“喂!想好怎么办了吗?人都给你准备好了?”
盛琳仿佛刚被拉回神智,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齐静堂。
齐静堂见状,立刻卸下背上的大背包,掏出一堆家伙什带过来。
汪醒言早好奇他带来了什么了,一见齐静堂掏出的东西,瞪大眼:“诶!等等等等,我没看错吧,画板?”
“对。”盛琳在齐静堂的帮助下架好了床桌,摆上电脑和画板,拿起了触控笔。
“不是,我最近给你介绍活了?”
“没你我不活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是,哎卧槽,以前我亲自下场催稿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你怎么现在开始社畜了?轻重你分得清吗?!现在啥时候啊!你男人的事业握在你手里啊!”
“在想办法呢,”盛琳开机,电脑屏幕一亮,她脸上就有了幽幽的蓝光,与她别有用心的脸相得益彰。
“你管这叫想办法?哦!我懂了!你想奋斗出个全国劳模来!大家对你的看法就会变了是吧!”
“哥,让她弄吧。”被掐住命运咽喉的齐静堂反而是最淡定的,他笑眯眯的,“要咖啡不?我点个外卖。”
“来个美式,加两个糖!”汪醒言意有所指,“老了!吃不起苦了!”
“呵!”盛琳笑了一声,低头画了两笔,见汪醒言好奇的凑过来看,叹了口气抬头道:“你不信我吗?”
“咱俩是遇到什么事过会让我对你产生信任吗?”汪醒言反问,“你拖稿!挑活儿!装死!瞎话一套一套!我要信也就信你胡说八道了。”
“噗!”齐静堂笑了一声,居然深有同感的摇摇头。
“你看,这就是一个喜欢把日子过成狼人杀的男人,”汪醒言立马拉帮结派,“他肯定觉得跟你过特刺激,每句话都烧脑,绝对预防老年痴呆!”
“用脑过度也容易老年痴呆的。”齐静堂立刻反对。
“得得得我知道你进不了我战壕了!”汪醒言低头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又问盛琳,“那你现在是自己能解决,用不上我了?”
“不是,”盛琳摇摇头,“用还用得上,但时候未到。”
“你不是真想等热度自己下去吧?”
“但也不能立刻回应。”盛琳道,“网上的事情,炒太快,容易焦。操作舆论,也是要讲节奏的。”
“你还挺懂,我怎么不知道你做过公关?”汪醒言嘲讽道。
“我不懂,”盛琳拿起自己手机看了看,又放下,屏幕停留在短信信箱的界面,“正因为我一点也不懂,所以我只能凭直觉来。”
“所以求求你告诉哥哥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汪醒言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