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对于她失踪期间的情况确实有些质疑,可是对于卢振罪证的收集,她也没有手软!怎么会有女性对强奸犯手软?!她看到卢振及其狐朋狗友的一些言论时,也想直接冲去拘留所动手好吗?!可是,一码归一码!卢振到底是主动强奸还是骗奸,你李安桦到底是完美受害还是设套,这直接关乎两个人的一生和这整个案子的性质!她有疑惑,她为什么不能查,凭什么不让她查!
领导下了命令,谢如意即便有自家队长作保,依然被没收了警徽和证件,被要求在家“休整”。
她的情况特殊,谁也说不清这到底算惩罚还是保护,但是自此这个案子她确实不太好插手了,甚至其他警察碰上莲华都要掂量一下。
警察也是人,也要生活,一腔正气不能当饭吃。
楚望当然听说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是林娅告诉他的。他立刻给谢如意打电话,但是因为个人信息泄露,谢如意早就关了手机,连电脑wx都没上,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无奈,只能打电话给谢如意所在部门,请求转接。
得知对方是平城的楚望,接电话的警察很是摸不着头脑:“她回家了,啊,对,这个,我也联系不上啊,领导让她休息两天……什么?额,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哦没事,其实这也是保护啦,这个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和当初的协查没关系,对,我们也在查,这个你真就别问了。哎不是,我就是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应该也明白这种事情是挖不出个所以然的吧?是,我当然是她同事!什么?帮她说话?说什么?要不你来帮她说?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随便指个人就说帮她说话?你要是知道我把我们领导电话给你,你去说啊!兄弟我劝你一句,现在这事儿是是非非说不清,少搀和一个是一个,我们肯定是保护自己人的!我忙着呢,挂了啊!”
楚望碰了一鼻子灰,只觉得心急如焚。
谢如意是他目前唯一一个确定了眼神的战友,可是刚进入战壕就被打倒,他的直觉再次发动,总觉得和盛琳有关系。
这边他一直隔空盯着经济那边的同事审盛琳的私教小米,奈何目前还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小米有据可循的带货是在她离开健身房当健身主播以后,她之前那些学员基本都是一问三不知,楚望总觉得那些人是在撇清关系,但是还是找不到证据。
而经济犯罪这边的同事也没法把小米拘太久,一来她的事情在这诈骗横行的时代实在是小到不值一提,二来小米之前即便有带货,没人投诉,也没道理硬生生网上查。
新线索碰壁,新战友被关禁闭,楚望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就是盯着他整,就要和他过不去。
他烦躁的又点开莲华那篇被广泛转载的自述的截图,忍不住在下面留言:【煽动人民对公检法的不信任有意思吗?!果然近墨者黑啊!】
他没有在莲华的wb下留言,因为原博已经被夹了。他这条评论混在众多鱼龙混杂的网友评论中,让他毫无心理负担。但是等到他过了一下午想起来回头去看时,发现自己的评论下已经被回复了两百多条。
绝大多数都是阴阳怪气,剩下一些便直接开骂,他仅用一下午就让自己变成了“自以为是的国男一定是个潜在强奸犯”。
楚望哪见过这个阵仗,看着评论干瞪眼,一句话都回不了。
就在此时,王有理突然跑进办公室,气喘吁吁道:“嚯,还没走啊,正好。”
楚望被骂的心脏都还在狂跳,此时只能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师父。”
“还记得让你帮忙协查过丽城那个案子吗?就是查那个画家的事情?领导说这事儿现在别冒头,让我重点提醒你,现在舆情太敏感,等过了这一波再说……你没做什么吧?”
已经打过电话,挨过网络铁拳了。
楚望欲哭无泪,王有理立刻看明白了,手指点着他摇头:“你,你你啊,太年轻!连我都知道网络风头该避则避,你还往上凑!?没干什么吧?”
“没,没有。就是问候了一下。”
“问候得好!以后被问候了!人又不会出事!现在上级下令自检,有什么要查的事情想清楚再查,哎,我都不明白现在这社会到底谁给谁戴手铐了,怎么感觉网上舆情一起,我们警察一起下大狱!楚望你那点小心思我知道,我不拦你,但你别变成第二个,丽城那个谁!知道了吗?!”
“至于吗?这么严重了?”
“有人打电话举报丽城警方公器私用了!你说严不严重?!”
楚望:“……”他真的感受到阿赖耶识的恶意了。
同样感觉生不如死的,还有齐静堂。
在盛琳暗示他看wb后,他就一直处于疑神疑鬼的状态,一会儿怀疑盛琳并不是在暗示他吃莲华这个瓜,一会儿又怀疑如果盛琳真的在暗示他吃莲华这个瓜,那她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是她撺掇莲华发的这种“袭警”wb,如此讨厌网暴的她却利用网暴来搞人,这又算什么?
这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吗?亦或是他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齐静堂不敢想。
他努力收束心神,陪着盛琳到旅馆放了行李,然后在大桩县周围闲逛。
其实他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并没想到这儿有这么大变化,以前不上不下的小县城,现在也发展出了一点旅游产业,他原先住的区域得益于那条被称为“砚溪”的小河,也得到了统一改造,据他爸妈说,连他们的老房子都被出租做成了民宿。
结果就是以地头蛇之身来的他,到了地方,适应得还没盛琳快。
“你不会不记得你家是哪幢了吧?”看齐静堂站在繁华的临河街口发呆,盛琳忍不住调侃,“变化有那么大?”
“就是那么大!”齐静堂斩钉截铁,也有些底气不足,拉着盛琳的手,“我们往前走走吧,没到石桥应该就到了。”
盛琳觉得他不是不记得,他其实是不想面对,这毕竟是他,杀过人的地方。
果然,没走几步,齐静堂的脚步就越来越慢,到后来两人走到一个没被改成民宿,依然破破烂烂的两层农居前,他看了一眼大门,艰难的深吸一口气:“这是林显贵的家。”
“哦?”盛琳挑眉看过去,这屋子大门紧闭,陈旧的泥墙上写着巨大的招租信息,大概因为太久无人问津,手机号码被一补再补,鲜红得刺目。
里面看起来竟然还住着人,不仅因为门锁上在里面,而且抬头望去,楼顶还晾着被套衣服,随风一阵阵鼓荡着。
她看了一眼,往前看去,边上是一家叫“月见”的民宿,装修得很有格调,显然就是齐静堂的老家了。
“其实光凭门牌号,你就能订到自己的民宿吧。”她挽住齐静堂的胳膊,他正出神的望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老家,“怎么,近乡情却?”
“你明明知道我的感受。”齐静堂苦笑,“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扎心了。”
“你说反了吧,”盛琳带头迈进去,“我除了扎心,就没什么好的了。”
现在民宿一般都还带点咖啡吧的功能,“月见”也不例外,它没有泥砖高墙,围墙是由一圈稀疏的竹子和篱笆做成,沿着围墙两三套桌椅,坐在那还能欣赏砚溪街景以及对岸的风光和远山。
“去,买两杯你们家的咖啡我尝尝。”盛琳一坐下就使唤人,齐静堂无奈的笑着,走进了大门,过了许久,才端着两杯咖啡走出来。
“逛了一圈了?”盛琳心知肚明。
“嗯。”齐静堂有些闷,“我的房间好像被改成情趣房了。”
“噗!看来你爸妈把最好的一间给你了啊。”
“我问了问,今天没人订,你要过来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