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沉默,现在也有很多人因为公干或者职业需要会开无犯罪记录证明,一般只要带着身份证件和相关文件去派出所查一下就知道。前科这东西对于劳动改造人员来说虽然是隐私,但却不是什么绝密档案,真要查,门槛并不高。所以如果说有人私底下查了一下,对警察来说也就登陆一下系统的事儿,违规是违规了,可一般也不会较真。
“那你想怎么的,看看是谁去查了?”
“唔,我权限不够,去了可能也就查老齐的案底,但看不了浏览记录。”
王有理皱了皱眉,问:“这事儿,很要紧吗?”
楚望也皱眉:“我说不上来,他就是觉得自己公司的领导应该不会暴露,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同事找关系查了他。 ”
“他同事干嘛查他?”
楚望一摊手,摆出齐静堂似的语气,浅笑着无奈道:“太优秀,没办法。”
王有理翻了个白眼,又低下头:“你就说你查不了吧,你没手续,我也没有……暂时不要管太过,他现在的处境,也是他该的。”
“……”楚望沉默,作为警察,他和齐静堂按理是成不了朋友的。可谁叫他认识他的场景太特殊,以至于两人无形间有一种共患难的感觉,而且齐静堂还忍辱负重当过卧底,还是整两年,再加上之前的牢狱生涯,无形间给了楚望一种警匪片男主角的印象。
即使现在齐静堂不出意料的活在底层人群,生活堪称摸爬滚打,但并不影响楚望对他的好感。
他很不希望齐静堂受磋磨,这会给他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壮感。
但规矩就是规矩,他自己也没敢贸然去查,更没道理求王有理为了他违规开权限,这对王有理也不公平。无奈之下,他只能如此这般回复了齐静堂,齐静堂倒没什么意外,只是平静的道了谢,继续休息。
值完夜班,齐静堂可以休息一整天,到第二天早上再去早班,他身体底子好,只是补了一上午的觉,中午就起来了,拿了些菜做午饭。
这时候盛琳还赖在床上,听着外头厨房的声响,她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讯息,有些无奈的起了床,刷着牙走到厨房。
“起来了?”齐静堂听到她的声音,头都没回。
“唔,你们酒店是四星级吧。”
没想到盛琳问这个,齐静堂转了转头:“严格点讲是准五星,因为设施确实不错……怎么了?跟我去住一晚?”
盛琳:“……你尿的尿肯定很清澈吧。”
“啊?”
“黄的都留脑袋里了。”
“噗!”齐静堂喷笑,“到底谁黄!你听出什么暗示了吗?”
他的笑声在盛琳沉寂的注视中逐渐消失,最后摸了摸鼻子,问:“那,你说嘛。”
“我有朋友要来,他要住就住最好的,是不是就是你们这儿了?”
“谁?”
“一个二傻子。”
齐静堂没听盛琳用那么熟稔的态度提到过别的人,警觉起来:“男的?”
盛琳微微挑眉,似笑非笑:“是啊,我会这么说女的吗?”
齐静堂毫不掩饰警惕:“是谁?”
“发小。”
“你还有发小?”
“我又不是天煞孤星,怎么会没发小?”盛琳摆摆手,“知道了,你继续。”
“啊喂!”齐静堂关掉灶火,紧紧的跟出去,“你说嘛,我可以帮忙安排房间啊。”
“你一个礼宾员还有这权限?”
齐静堂顿了顿,咬牙道:“我和前台很近好吗?”
盛琳笑起来:“好吧对不起,等下。”她去厕所吐掉满嘴泡沫,回来对还堵在厨房门口,一脸怨妇状的齐静堂道:“是我合作伙伴,莲华的事情害我丢了一个case,他带了律师过来给我讨公道。”
齐静堂一愣:“丢了case?什么case?”
“其实没什么,就是前阵子在画的那个手游原画,后续更新对方不要我画了,不画就不画呗,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毕竟这活儿,就是我小伙伴介绍的。”
“所以他过来找你?”
“对啊,姓汪,叫他汪总好了。他为人比我还讨嫌,不高兴了喊汪总也好。”
虽然盛琳这么说,但是听到齐静堂耳朵里,反而越发不是滋味,他心里憋闷,又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他这样审问似的,盛琳居然觉得挺有趣:“我好像说过了是发小。”
“从小就认识?”
“是啊……”盛琳的有趣感也就那么一瞬,齐静堂再多问一句,她又不耐烦了,问,“你饭好了没?”
齐静堂何许人也,当然知道盛琳不爽了,他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差不多了,我给你拿来。”
盛琳坐在桌前,看厨房里齐静堂在那儿盛饭盛菜,高大的身躯却透出股明晃晃的寥落气息,隐约间都能看到两腿间耷拉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她叹了口气,等齐静堂过来摆好碗盘,才拿起筷子道:“汪总大概比我大个三岁,说是发小,小时候也就见过两三回。还是四五年前,我改行画画,我爸妈听说他在搞文化娱乐公司,托他照应一下我。”
齐静堂默默的听着,表情还很矜持,但给她夹菜的手暴露了他情绪的软化。
“但那人一开始搞的是影视,后来弄网红经济,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对他来说拉我一把也就是随手的事情,有时候碰到合适我的了就给我介绍,这才熟了一点。”盛琳说得很随意,“对他来讲我大概是个穷亲戚,有责任照顾的那种吧。”
“真的?”齐静堂表示怀疑,“为了穷亲戚,还千里迢迢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