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地里的活儿不多了,不然他们还真不想在廖家人身上耽搁。
廖家父子进村后,就感觉好些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儿,廖大哥苦着脸低声道:“这事儿怕是闹大了。”
“珍娘何须如此啊!”
廖父气得不行。
到了殷家院门口,廖父狠狠地搓了搓眼睛,然后垂着头快步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高喊着自己教女无方。
“亲家、亲家母,我来赔罪了!”
廖父拱着手不停赔罪,廖大哥把背篓放下,直接在殷父他们面前跪下了。
殷母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廖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错了呢。”
廖大哥无措地看向廖父,廖父一咬牙想自己跪下,被殷父扶住了。
“亲家公,我们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你这要是跪下了,我们于心何安?”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
廖父忍着憋屈,一个劲儿地擦着眼睛说自己没把姑娘教好,还请他们多担待,只管教训就好。
听见父亲和哥哥的声音,廖月珍扶着柴堆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柴房门口,刚要拍门大喊的时候,就听见父亲和哥哥的告罪声,甚至听出父亲为了自己要跪下。
廖月珍一咬牙,收回了手,然后在听见廖父说多担待,只管教训时,她立马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着自己错了,再也不会插手两个小姑子的婚事,求公婆原谅自己一次。
听女儿声音还算不错,廖父便觉得对方没受大罪,心里松了口气。
殷母和殷父对视一眼。
“这次我们也是气狠了,”殷父把她怎么接近何野,又说了什么话,然后被他们逮回家后,依旧在那说是为了给家里换更多聘礼的混账话。
“你也是做大哥的,要是你媳妇儿背着你让你妹妹舍弃爹娘为她选好的人家,转而为了钱嫁给那种给钱折磨人的人家,你会怎么想?”
被问到的廖大哥张了张嘴,怎么想?他能把人打死!
见儿子说不出话,廖父赶紧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没教好!是我和她娘的错,只求你们好生管教她,若再有下次,我亲自过来打!”
“下次?”
殷母冷笑,“我儿若是考上秀才,就她还犯第二次,我直接让我儿把她休弃回家!”
“是是是。”
廖父擦着额头上的汗,低头哈腰地赔罪。
“要不去柴房看看她?”
在他们准备告辞的时候,殷母问了一句。
廖月珍也满是期待,让爹和大哥看看自己的狼狈,也知道公婆不是那种良善人!再低声告诉他们自己没做那事儿,只要爹回去告诉娘,她就一定会为自己说话,那个时候传出去的话就不全是指责她的了。
但她期望落空了,因为廖父觉得她声音那么洪亮,一定没受什么罪,所以直接拒绝,带着老大就走了。
溜得贼快。
殷父去地里了,殷母冷笑着来到柴房门口,“声音挺大?那说明还不够饿,晚上的米汤正好省了。”
廖月珍:......
“娘,我已经知错了,您就放我出去吧,我绝对不会有那种念头了。”
廖月珍哀求道。
殷母只当没听见,直接把廖家给的东西拿回去放好,然后去旁边的菜地看菜秧去了。
廖月珍听见脚步声离去,忍不住狠狠踢了一下木门,结果把自己脚踢疼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荷包,难不成真要拿钱给殷素兰那小丫头买水喝不成?
不行,五文钱呢,她得攒好久的!
廖家父子回到家后,被廖母还有两个眼睛通红的姑娘追问情况。
看了眼明显哭过的妹妹们,廖大哥叹了口气,“珍娘只是被关在柴房,听声音应该没受罪,但这事儿就做得过分了,她要是一番好心给人家寻个殷实人家,人品好的就罢了,结果她自己在公婆面前承认自己是想把人嫁到有家底的人家去,换更多的聘礼,你们说这话人家爹娘听了能舒服?”
“何止呢!”
灌下一大碗冷水的廖父猛地放下碗。
“我们离开时,就有人唾了我们几句,原来那殷家锦娘和他们村一个姓何的小子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亲家公他们特别喜欢何家小子。”
“珍娘就是听人说何家小子要上门提亲了,所以去何家小子面前胡说八道,还被亲家公他们逮住了!你们说,亲家公他们能不气吗?我要是他们,能把珍娘打得半死再来我们家闹!”
“三姐怎么能这样呢!我和五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廖月梅哇地一声哭出来。
廖月荷也扑到母亲怀里哭个不停,“三姐颜色好,在家时就爱说我和四姐丑,什么活儿都丢给我们,她临嫁人的前几天,还让我和四姐连夜绣了手帕,说是给她那两个小姑子的见礼。”
“我们好心帮忙,结果她却做出这等事害我们,”廖月梅一边哭一边跺脚,“天理何在啊!”
廖母心疼两个女儿的时候,也对廖月珍很失望,她一共生了五个孩子,老二快十岁的时候没养成,廖月珍是家里几个孩子里长得最好的,也是他们夫妻最宠爱的孩子,所以为了让她嫁的好一些,他们请人在外面说了些夸扬她的话。
后来殷家和齐家来提亲,他们当时属意齐家,到底是他们本村里正家的人,也能结个好,但没想到廖月珍因为一个梦,让他们也跟着改了主意,便把人嫁到了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