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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等她晚上睡着,再说。(2 / 2)

桑慈:“……”

从天衍阁到泸月桥是会路过梅馆的,谢稹玉绕道而行,行了远路。

在云雾间穿梭看到泸月桥时,桑慈犹豫了一下,靠在谢稹玉肩膀,“我真的要跟你下山吗?”

“嗯。”谢稹玉应声。

桑慈忽然就后悔了,“早知道昨天晚上不拔灵根了……还没找到闻人师叔说锻体的事,你这儿有锻体基础功法吗?”

谢稹玉无奈,心道也阻拦不住你,“有。”

剑修越高境,对身体要求也越高,他也修了锻体的功法。

桑慈余光就扫到他的表情,立刻就凶他:“我不是后悔!”

离他们大婚就三个月了,有这法子她还觉得慢呢,哪能后悔!

她起码要筑基。

三月内,她起码要筑基!

谢稹玉嗯了一身,替她拢紧了披风,顺着她的话,“不后悔。”

流鸣山渐渐在身后远离,桑慈回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后知后觉,“我还是第一次跟你下山去捉妖呢。”

是啊,第一次。

她修为低,是不能够随意下山历练的,她每次下山也就是去安全的凡俗城池小镇吃吃逛逛。

“等以后,我带你一起下山捉妖。”谢稹玉的声音在风声里轻轻送到桑慈耳旁。

这话其实桑慈没少听。

从前他就总说。

但是每每他这么说,她都要生气,气他故意奚落她修为低,气他是不是在嘲讽她到现在没筑基,气他这气他那,非得把他折腾一番,再让他好好赔礼道歉才行。

那时她看着心高气傲,但偏偏无人时总自卑抹泪,谢稹玉一句话说得不对,她就要忍不住对他发脾气。

这会儿她终于能够安安静静地听出谢稹玉话语里的真心。

他就是个木头,不会说好听话。

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谢稹玉说完有些后悔,他总忘记,每每自己这么说,小慈总要生气。

“嗯!要去好多好多地方!”

却听桑慈眯着眼悠悠道,兴致勃勃。

谢稹玉偏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两日,小慈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我们要去哪里?”桑慈又问道。

“水妖在东海一处村子活动,去那儿,我御剑带你入凡世,之后我们坐马车。”

为了不影响凡世秩序,修士在凡世有多条法规要遵循,若是违背,则由各宗门的戒律堂、罚罪司捉拿惩治,是修仙界与凡世皇族共同定下的条约。

其中最重要的有两条,一修士不得在凡世滥用术法,二修士不得参与皇权更迭。

“那坐马车要多久,会不会耽误你事?”桑慈眉头一皱就问。

要是只谢稹玉一人,他肯定骑马了。

谢稹玉:“不耽误,晚上带你飞。”

桑慈一听,愣了一下,震惊得无与伦比,她偏头盯着谢稹玉看,这还不算,还伸手掰过他的脸左看右看。

谢稹玉的剑还御得稳稳当当,但显然心没那么稳稳当当,他被迫低头垂眸看桑慈。

“小慈……”

桑慈看着手里这张脸无论自己怎么扭曲都是谢稹玉,实实在在的谢稹玉。

她发出震惊:“谢稹玉,你不老实!”

白天按法规行事,晚上偷偷御剑飞,这种事难道不是她这样的人才做的吗?

谢稹玉难道不是不是那种早晚都恪守规则的人吗?

看着桑慈不敢置信的眼神,谢稹玉微微一哂,心道,他也没说过他老实。

桑慈忽然觉得自己对谢稹玉了解不够。

但她认为这不是她的问题,她哼了一声,语气里有埋怨:“都怪你在山上的时间太少!”

谢稹玉听懂桑慈的意思,又低声笑了一下,没做声。

……

沈无妄处理好和问剑宗楚慎交接的事宜后,当然其实也没什么好交接的,毕竟他还没离开流鸣山去东海,便去了一趟慕楼峰小厨房。

他心情颇好地替桑慈煮了一碗红豆甜汤,又煮了一些别的菜。

桑慈爱吃甜,红烧肉都要比别人多放两勺糖。

沈无妄慢条斯理地整理食盒,从厨房出来,施了一个清尘术,洁白的衣衫上干净无垢,这才踏剑而上,直往天衍阁飞。

整座流鸣山,只有那个地方不能随意进入。

谢稹玉离山,桑慈不在慕楼峰,方霜知和温婉婉不知其所踪,而她修为低,不会下山。

所以,只可能在天衍阁。

据说天衍阁连通流鸣山秘地天衍峰,只有天衍阁法阵可传送过去,是流鸣山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到了天衍阁外,沈无妄落地后,闭上眼嗅了嗅空气里残留的桑慈味道。

混合着令人厌恶的谢稹玉的臭味。

沈无妄抬手轻轻一挥,气味消散,薄而软的唇瓣这才翘了起来,琉璃珠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意。

他绕着那法阵打量了一会儿,抬手在掌心里绘下了反阵,再以灵力轻轻往前一推,便施施然上前推开了门。

法阵没有丝毫波动。

沈无妄进去后,又绕着里面的法阵盯了一会儿,同样在掌心绘下一个反阵,轻轻一推。

法阵入口瞬间打开,他抬腿跨入。

沧冀峰紫月洞府内的叶诚山微有所感,往天衍阁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用心感受了一下,又收回了心神。

天衍峰风景秀丽,芳草萋萋,灵气充沛。

微风拂来,沈无妄白色的宽袖大袍被吹得颤动,而他脸上的笑意也在看到面前空无一人的天衍峰时骤然消失。

这里同样有桑慈的气味,被灵气蒸腾得香甜诱人。

甚至拂一拂空气都仿佛能触摸到她柔软温暖的皮肤。

显然,桑慈果然曾在这里停留过,时间还不短,一晚上?

沈无妄冷了脸,浅褐色的瞳孔在晨旭下泛着幽光,食盒早已经摔在地上,精心烹调的食物撒了一地。

谢稹玉将她藏去哪里了?

莫非,谢稹玉也重生了?

沈无妄轻笑一声,心中生出兴味,他取出桑慈留下的那方帕子,那布料柔软如少女的肌肤,上面浸透了桑慈的味道。

可惜此时这手帕凌乱不堪,桑慈的味道也被他的味道浸染,满是污渍。

他遗憾地将帕子烧成了灰,微笑着呢喃:“脏了,得找小慈要新的呢。”

又一阵风吹来,天衍峰上只剩下一点点灰烬,慢慢被风吹向各处。

……

“阿嚏——!”

桑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她忍不住蹭到车门那儿,打开一扇门,靠在那儿和谢稹玉说话,声音有些无力,甚至还带了些鼻音,“谢稹玉,到哪儿了啊?”

谢稹玉正赶车,听到她的声音便回头,立刻伸手揽住靠过来的她,低声道:“进去躺着。”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

桑慈摇了摇头,从马车里出来,坐到他身侧,略有些兴趣但也不大地看着四周。

此时日头正烈,按照谢稹玉说的,他们马上进入靠东海最近的华邕城,等天黑后从那儿出发,今晚上一朵莲飞一个时辰就能到东海小镇和其他人汇合了。

这一路上花了五天,就如谢稹玉说的,白天马车慢慢晃悠,桑慈在车里开始修锻体功法,锻体可无须灵根,首先从呼吸吐纳上改变体质,正适合如今身体虚弱的她,几日下来,身体已经没之前刚拔除灵根时虚弱了。

晚上他们就坐在一朵莲上,就是晚上坐在一朵莲上,她必须得紧紧抱着谢稹玉才行。

她如今很怕黑。

因为她担心谢稹玉蕴养她的灵根费灵力伤身,现在不愿他多用灵力,所以虽然一朵莲比他御剑慢一点点,但她依然要他用一朵莲。

如今夏日,晚上凉爽,刚开始时桑慈还会兴致勃勃拉着谢稹玉看人间夜景,但几日下来,她就蔫了。

虽然有禁术法咒续命,但灵根对修士来说太重要了,加上她本来身体就比普通修士差,还有!之前她还吃了好一段时间的洗灵丹。

谢稹玉说,那洗灵丹不仅无用,还有毒,常吃会令灵根短暂地“好”上一段时间后,身体便会急剧败坏。

她想起来那系统说过,她二十岁就会因为胡乱吃禁丹而亡,哼!倒是对上了。

桑慈打算好了,等到了华邕城就找地方住下来,在那儿等着谢稹玉。

她总不能真的做拖油瓶,东海水妖是准妖王级,手底下必定有其他小妖,万一有小妖拿她威胁谢稹玉怎么办?

虽说她有一些爹留下的法器护身,可她现在太弱了。

这么几天下来,重生后的真实感真真切切落实了,桑慈终于有勇气问一问谢稹玉。

“谢稹玉,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她伸手扯了扯谢稹玉衣摆。

桑慈的语气有气无力的,谢稹玉很紧张,低声道:“别说话了。”

可桑慈才不会听他的话,靠在他肩头,道:“如果有一天,我被外来魂魄夺舍了,你会怎么办啊?”

说这话时,她有些紧张,但胸口的叶子没有发作,目前还是搞不懂这叶子究竟怎么触发,只确定用猜测之类的字眼是安全的。

谢稹玉的身体在这瞬间绷紧了,清俊的脸也沉肃了下来,似乎是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别乱想。”

到底青梅竹马长大,桑慈当然听得懂谢稹玉这话。

他的意思是她常年在流鸣山待着,山上多是门内弟子,魑魅魍魉皆是会被挡在护山大阵外,她是不会遇上夺舍这样的事的。

“万一呢!”桑慈语气重了点。

谢稹玉不愿意想这样的事情,可桑慈缠着,他只好说道:“驱魂。”

“那我要是没了呢?”

少年又不说话了,只呼吸粗重了一些。

“谢稹玉!”

“不知道。”谢稹玉终于出声。

“小慈,我不敢想。”

他干净明朗的声音很低沉。

桑慈眨了眨眼,忍去眼底热意,抬手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我到时候换了灵根,筑了基,将来比你还厉害,我怎么会被人夺舍?谢稹玉,你是不是傻子?难不成我还要你替我报仇?哼!我才不需要,我自己就会很厉害!”

她本就身体虚弱,谢稹玉没听出来她这带着鼻音的声音在轻微发抖。

他嗯了一声,也不愿深想这件事。

“不过你知不知道除了护魂咒外,还有什么术法能防止被人夺舍?”

她只会这个自保,那一日在藏书阁只找到重塑灵根的方法,却没找到关于夺舍这方面的,桑慈故作好奇地问道。

谢稹玉道:“能够夺舍他人躯体之人必然修为高深,又因为意外自己的躯体被毁,便想办法寄居在他人身体里,这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至少三天来吞噬掉原主魂魄才可彻底掌控躯体,此类人,此生注定只能成为邪修或堕魔,无法再与正常修士一般修炼晋级,毕竟有违天道。”

“护魂咒可保护自身魂魄不被吞噬,至于还有什么术法能防止被夺舍……只有自身强于对方,神魂强大,对方便无法夺舍成功。”

桑慈听到这里,愈发肯定那魍魉和系统不同一般。

因为他们一没有吞噬掉她的魂魄,反而需要她在躯体内,二那魍魉夺舍后还能继续修炼破镜。

桑慈将这种情况问了出来,胸口的叶子也没发烫。

谢稹玉想了想:“一体不能二魂,修仙界没有这样的事,但不排除有我不知道的禁术。”

桑慈哦了一声,不再提这事,转移了话题,心里越发焦急起来。

三个月后,不、不到三个月了,她对敌人的认知还是有限,对方的一些词汇她经常也听不懂。

谢稹玉不知桑慈为什么问这事,但记在了心里。

马车驶入华邕城,两人将马车再倒卖出手,再按照惯例选了一家客栈作休整。

谢稹玉也和之前一样,点了一桌子桑慈爱吃的菜。

吃饭时,桑慈慢吞吞啃着鸡腿,这才说道:“就到这里吧,我在这儿等你,我不去东海边。”

谢稹玉摇了摇头,“不行。”

她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能放心?

桑慈早就想好了理由:“有什么事我们传信玉简联系,再者,东海边离这御剑一个时辰,有什么事你很快就能回来,再有,我在那边你会分心,万一你完不成任务赖我身上怎么办?”

“小慈……”

“谢稹玉!”桑慈打断了他,态度十分坚决。

她才不要做拖油瓶,难不成到了东海边被人耻笑无用还要拖谢稹玉后腿吗?

谢稹玉沉默了,决定不与她争辩。

等她晚上睡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