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默默看着他整理,亲吻,拥抱,约会,上床,所有情侣能做的,他们都做了,甜言蜜语,理解支持,所有情侣该做的,他们也都做了。可盛时有他的固执,坚持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在客卧就是固执之一。
他好像只是单方面地敞开怀抱,允许庄晏走进他的世界,自己却固步自封,不肯向外拓展一步。
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应该给他一点空间习惯一下?庄晏无奈地想。不是,这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扭扭捏捏呢?
想是这么想,但几个小时不见盛时,庄晏就忍不住要给他打电话。第二天,盛时跟着张普阳去暗访,没多大会儿功夫庄晏就追来三个电话。
“……你有完没完?你困了先睡,不用给我留门。”到第三个电话时,盛时终于不耐烦了。
庄晏在电话里“嘶”了一声,“什么态度?这不是担心你暗访有危险嘛!”
“我跟着俩人能有什么危险……”
挂了电话,张普阳斜瞄了盛时一眼,“小庄的?”
盛时嗯了一声。
张普阳不爱八卦,但这情形不用八卦也看得分明,庄晏见天儿往深度部办公室跑,恨不得把自己挂在盛时裤腰带上,今天盛时开车,他坐副驾上,清清楚楚看到那人脖颈上有一片可疑的红痕。
有传时报前后两任报草在一起了,绝不是空穴来风。
“来了。”坐在后排的线人突然说了一句。这条路时常有拉各种货物的大车,每到晚上格外热闹。他们从天没黑就在这儿蹲点,总算等到要等的那辆车。
盛时一踩油门,无声无息地缀在了后面。
他们开了一辆普通的SUV,盛时车技好,游刃有余地与目标车辆拉开一段距离,如一尾小鱼在海中轻松穿梭。
“张老师怎么想到做这个选题?”盛时盯着前面的车,随口问道。
张普阳脸黑,又是法律专业出身,平时老板着一张苦大仇深脸,做法制类报道比较多,因此被称为“冤案专业户”。
张普阳瞥一眼线人:“替蕾蕾来的。”
“蕾蕾的选题?”盛时不解,“她自己怎么不来?”
半道接别人的选题纯属吃力不讨好,采访对象未见得会相信新接手的记者,从头捋资料也是个浪费时间的活儿。
“你昨天没来开会,蕾蕾暂时停职了。”张普阳轻声说。
“停职?”
上周赵蕾蕾带着一个叫麦晓庚的摄影记者,去采访一档偷排工业废料的事儿,本来该采的都采到了,该拍的证据也拍到了,但老梁要求赵蕾蕾再去跟涉事企业要个说法,尽量做到平衡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