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帆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哪能呢,这是盛老师您自己不要这个题呀,我只能算捡漏。”
“啥玩意儿?”副驾上的庄晏听了一耳朵,没理解这俩人打什么机锋。
“当时盛老师人在黑砖窑,报警是老梁找关系,直接找并州市局刑警大队的领导报的案。按理说,现在最直接最方便、能引起大领导重视的,就是把我们的发现告诉老梁,让老梁再找一次并州刑警大队的领导。”
楚云帆戳着手机解释道,“但是盛老师你没有,你宁愿跑上俩小时来报警,因为你知道,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老梁,老梁一定会让你跟进,再出一个关于倒卖尸体的报道。但你不想跟进,因为你的目标不是倒卖尸体团伙,而是买尸体的下家。”
“所以,你宁愿放过这么大个选题,也要避免打草惊蛇。”楚云帆总结陈词,“你在躲谁?”
“楚老师这么聪明,怎么没把庄老师骗到市场上卖了去。”盛时声音里含着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胆小呢?找个看门老头问几句话就被人盯梢,这还怎么往下查啊?我就想好好打份工挣点稿费,不想因为做个报道把命都搭进去。楚老师你艺高人胆大,继续追踪倒卖尸体案,当仁不让舍你其谁。”
庄晏和楚云帆同时拉长声调:“切~”
接待他们的还是之前给盛时做笔录的小郑警官,听完盛时他们的叙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谨慎起见,小郑警官又把支队长请了过来,盛时又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并将胡二和东宝的录音放了一遍。
“你们提供的这个线索很有用。”支队长神情严肃,“盛记者,麻烦你把录音资料跟录像资料给我们拷一下,我们会尽快展开调查。”
支队长一起身,楚云帆马上起身跟了出去,隔了二十来分钟,走廊上响起低沉又悦耳的笑声,伴随着高跟鞋嗒嗒嗒,另一个戴眼镜、被称作“马科长”的宣传科负责人又陪着楚云帆回到办公室。
庄晏悄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最后采访还是得通过宣传科呗。”回程路上庄晏问,“我以为你今天笑脸陪了那么多,能让你跟着去抓捕下倒卖团伙呢。”
“能搞定宣传科就不错了,这还是看在盛老师是黑砖窑事件的卧底记者的份上。当然要是通过关系直接找市局领导,没准真能去抓捕现场,可这不是没法走这条捷径嘛。”楚云帆倒在后座上,揉着笑僵的脸。
一周后,并州警方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那辆面包车,在车上干涸的血迹中提取到了DNA,和滨海度假村挖出来的白骨DNA做了对比,证实为同一人,于是两地警方进行了并案调查。
据楚云帆打探出来的消息,在刑事案件并案调查的同时,滨海经侦貌似也有了一些东西,但警方口风很紧,具体查到了什么,不肯对媒体透露一丝半点。
又过了一周,倒卖尸体犯罪团伙被警方一网打尽,就在警方发出通报的第二天,楚云帆洋洋洒洒的六千字大稿——《女尸配阴婚、男尸埋工地,横跨多省的尸体倒卖“生意经”》就引发了全网弹窗,赚足了关注度,蹦蹦蹦的弹窗弹得梁今血压蹭蹭蹭地升。
于是在周会上,梁今的脸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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