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科奥会议室里，刚签完合作合同的季澄意和蔺谨独起身握手。

缓缓分开时，季澄意说：“感谢蔺总选择科奥，科奥一定不会让蔺总失望的。”

蔺谨独淡声嗯了一声，“我相信季总。”

季澄意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晚饭了，蔺总不忙的话，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吃个晚饭。”

蔺谨独不是很想应邀他这明显客气的邀请，但看着季澄意那双略显温柔的眼睛，他还是应声答应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澄意愣了下，他有些意外蔺谨独会答应。

但他并没有愣很久，就抿唇笑出来：“那蔺总先移步我的办公室吧，我去拿一下外套。”

季澄意订的餐厅是一家西餐厅。

内里环境优雅，气氛静谧。

大厅的里的座位相隔的很远，隐秘性也很好。

季澄意和蔺谨独两人面对面坐下，聊的全是一些和工作相关的内容。

直到桌上的红酒过了半，蔺谨独才忽然问一句：“季总单身？”

蔺谨独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然，季澄意怔了片刻才轻笑着点头：“惭愧，还是单身。”

蔺谨独小幅度晃动

着手中的酒杯，眼睛看着季澄意的眼睛：“不准备谈恋爱么？()”

季澄意回视着蔺谨独的视线，不由得好笑：蔺总是准备给我介绍对象么？?()_[(()”

就餐区域的灯光朦胧而暧昧。

隔着这样影影绰绰的光影，蔺谨独只觉得季澄意微微弯起的眼睛好像有星星洒落。

好看有些过分了。

但蔺谨独并没有盯着看很久，而是很有分寸地敛了下眼睫：“那倒没有，季总这么优秀，怕是很难找到能够和你相配的。”

季澄意浅浅抿唇：“蔺总过奖了。”

蔺谨独见季澄意没再另外接话，也没继续提，适时转了话题。

但两人并不是很相熟，以至于除了工作上的事，蔺谨独几乎不知道该跟季澄意谈什么。

而季澄意也不是个多健谈的人。

所以两人的第一次晚餐很快就结束了。

出了餐厅，蔺谨独颇为绅士地主动说：“多谢季总的款待，作为交换，我送季总回去吧。”

两人刚才是坐蔺谨独的车子一起过来的。

但为了离开时不麻烦蔺谨独，季澄意就让他的司机开车跟在后面了。

刚走出餐厅时他就准备跟蔺谨独说再见了，却没想到蔺谨独竟然先他一步开口。

季澄意自然不会拒绝来自甲方的好意，点头说：“那就麻烦蔺总了。”

“不会。”蔺谨独打开后排车门，“季总上车吧。”

季澄意弯身坐进去了。

蔺谨独绕到另一边坐下。

车子缓缓往前开的同时，季澄意跟前排司机报了个小区名字。

蔺谨独一听，神色有些惊讶：“季总住在这里？”

季澄意嗯了声。

又问蔺谨独，“蔺总好像很惊讶。”

蔺谨独说：“只是觉得很巧，我在这个小区也有房子。”

季澄意现在住的小区虽然算不上晋城最高档的豪宅，却也一房难求。

季澄意之前也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但听蔺谨独这么轻松的语气，他就知道蔺谨独这个房子八成是他投资来的，又或是开发商抵债抵给他的。

所以他并不意外，只点了点头：“那还真是巧了。”

顿了顿又说：“可我好像从来没在小区里见过蔺总。”

蔺谨独想说他不住这里，但话到了嘴边，忽然就变成：“家具还没买好，等家具都置办好我才会搬过来。”

“这样啊。”季澄意了然点了点头，“那等蔺总搬过来我们就是邻居了。”

蔺谨独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黑沉的眼底忽然漫上些期待的笑意：“嗯，是这样的。”

车子很快停在季澄意的小区门口。

季澄意一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边跟蔺谨独说：“谢谢蔺总送我回来。”

蔺谨独抿唇：“季总客气。”

季澄意淡笑：“那下次见了。”

() 说完，季澄意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了。

可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蔺谨独又喊他：“季总。”

季澄意回头：“嗯？”

疑惑的尾音里带着自然的懵。

特别是那双表示疑惑的眼睛，居然也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可爱。

有点像猫。

蔺谨独不是个多喜欢小动物的人，可看到这样的季澄意，他还是有些手痒地想去碰一碰他的眼睛。

想看看是不是和猫猫的眼尾一样柔软。

而事实上，蔺谨独仍旧一本正经，“季总。”

他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加个微信？”

季澄意愣了愣，随即这才反应过来，他跟蔺谨独只有手机号，却还没有加微信。

季澄意疏忽了这一点，立即说：“抱歉，是我疏忽了。”

又立即拿出手机：“那我来加蔺总吧。”

蔺谨独没也在谁先添加谁的环节过多拉扯，直接调出微信的二维码递到了季澄意面前。

季澄意拿手机扫出蔺谨独的微信，然后添加。

“好了。”季澄意说，“蔺总点一下同意就好。”

蔺谨独点进新朋友，发现季澄意的微信的头像居然就是一只橘色的小猫。

“小猫很可爱。”他一边点通过，一边问季澄意，“是季总养的么？”

季澄意摇摇头：“不是，是我大学时候随手拍的流浪猫，用很多年了。”

蔺谨独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说：“那下次见了。”

季澄意嗯了声：“下次见。”

......

③

“季总，到家了。”

季澄意靠在座位里睡的正香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他。

他有些疲惫地拧了拧眉头，而后才缓缓坐起身子。

“到家了？”季澄意艰难掀开眼皮，露出一双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困倦眼睛。

司机点头：“到家了，季总下来吧，我送您上去。”

季澄意摇摇头，打着哈欠说：“你不用送我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司机知道季澄意一向说一不二，也就没再坚持，只把人搀扶下来，又说了句季总早点休息。

就开车走了。

深秋的天气，车库却没有一丝冷风。

没风吹散季澄意身上的困倦，季澄意只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电梯口走了。

上了电梯，季澄意隔着一片模糊的视线按了十二层的数字键。

电梯缓缓上行的间隙，季澄意强撑着困意没有闭上眼睛，只仰着头看着电梯最上端不断变化的数字。

等那红色的数字终于跳到十二时，嗡嗡作响的电梯也终于响起机械的语音播报。

伴随着机械女音的播报，电梯门慢慢打开了。

季澄意走出去。

却在走到门口时忽然愣了一下。

他门口放着一盆被打理的很好

的绿植。

绿植上还贴着一张绿色的便签纸。

纸上写着——

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以后请多多指教。

——蔺谨独。

季澄意：？？

看清最后的署名时，季澄意身体里的困顿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季澄意的这个房子是一梯两户的格局。

蔺谨独留言说他是新搬来的邻居。

也就是说........

季澄意把目光放到了他隔壁的那扇门上。

季澄意不是个多自恋的人，但如果巧合成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多想了一点。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眼前的门忽然就打开了。

下一秒。

穿着一身棉质睡衣的蔺谨独就拎着垃圾出现在了门口。

似是没想到会在门口碰见季澄意，蔺谨独愣了一下，随即才开口喊人：“季总？”

想了想现在凌晨一点的时间，他又问：“你这么晚才结束工作么？”

季澄意简单嗯了一声，就带着警惕反问蔺谨独：“蔺总住这里？”

蔺谨独也嗯：“说出来季总可能不太相信，我原本并不知道季总在我旁边。”

季澄意是个不太容易对别人产生信任的人。

但如果这个人是他的合作伙伴，是他的甲方，那他对这个人的信任也会因为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而不自觉地增长。

以至于季澄意只听蔺谨独说了这么一句话，眼底的警惕就一点点消散了。

“那还真是巧。”季澄意这话说的很自然，并没有不信任的意思。

但蔺谨独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了警惕和防备。

不过蔺谨独并没再解释什么，只说：“那季总早点休息吧，我下楼丢个垃圾。”

季澄意是真的很困了，闻言也没有多做停留，一边用指纹打开门锁一边说，“嗯，那明天见了。”

虽然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上，但蔺谨独还是顺口说：“嗯，明天见。”

门打开，季澄意抱起蔺谨独放在他门口的那盆绿植，“谢谢蔺总送的绿植，我会好好养的。”

蔺谨独沉默两秒，还是说：“季总，那是小苍兰，养好了会开花的。”

季澄意愣了下，随即又尴尬笑出来：“抱歉，我不太认识这些东西。”

蔺谨独抿抿唇：“没事。”

又说：“那季总早点休息吧，晚安。”

季澄意扬唇浅笑：“蔺总晚安。”

季澄意回了家。

蔺谨独进了电梯。

无人的电梯里。

蔺谨独唇角抿起一丝浅笑。

笑过之后，他打开手机点进谈越的对话框里，跟他说。

-[你说得对，他确实挺喜欢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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