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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两小只番外三(1 / 2)

惊蛰十七岁这年,京城出了件大事。

——皇帝得病昏迷了几个月。

皇帝的身体一直不错,这次重病后,身体越发消瘦。不过皇帝不服输,每年还总爱往外跑,三两年就来一回巡视。

不过,自打他病重过后,众多皇子间的氛围就别有不同。

年幼时不曾提到台面上来的事,而今已经成为许多人心里的担忧。

……毕竟,皇帝迄今还没有立下储君。

不过,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在面上并未干涉到离宫的九皇子。

几年前,九皇子揍过七皇子后,一直到他年满十五岁离宫独居,再没有人来招惹过他。

这种异样的平静,在惊蛰看来,也未必是好事。

他总觉得,皇后那一回试探,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九皇子看起来似乎是猜到了为何有这试探,却不肯与他说。

九皇子就是这样,他愿意说的,必定是真话。可要是他不肯说的,那就很难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惊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只是揉着惊蛰的额头,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你其实猜得到,你只是不愿意去想。”

惊蛰捂着自己的头,思忖着,到底什么是“他猜得到,却不愿意去想”的事?

想不透,那也无需再想。

九皇子满十五后,皇帝就随意给他在宫外分了宅邸,连分赏都没有,就让九皇子搬了出去。

索性东西不多,他们搬出来后,反倒更为自在。

出宫后,九皇子似乎染上了什么奇特的爱好,每隔三天两头就要打扮惊蛰,将他原来的衣服丢得乱七八糟,只余下许多精致华贵的衣裳,惊蛰要是不穿,那就没得衣服穿。

这也就罢了,都这么大岁数,九皇子还是把他当抱枕,睡觉都要揣着。要是出了门,更是走哪里带到哪里,难道他是什么随身小玩偶吗?

还有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出了宫后,九皇子就更加变本加厉。

惊蛰总觉得九皇子的做法怪怪的。

他去问宁宏儒,宁宏儒只会板着脸说他想多了,再问,就让他乖乖听主子的话。

好吧,惊蛰听话。

九皇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其实他还……挺喜欢九皇子与他亲近的。

渐渐的,惊蛰那双粗糙的手,竟也被温养得有些细皮嫩肉起来,就连这身上,也多出好些肉来,若是跟着九皇子一起微服出门去,别人还要说,这是哪来的兄弟俩。

那份刻在骨髓里的谨慎微小,似乎也被慢慢磨去。

……这或许不是好事。

惊蛰偶尔会惊觉这份怪异,却在九皇子的注视里,那些刚浮现起来的惊恐,又不自觉被拂去……有哪里不对,却又难以挣扎出来,就如同被温水煮开的青蛙,连挣扎都不知要为何逃离。

也是在出宫这几年,他们遇见了宗元信。

这人自称一眼就看出了九皇子身上的毒,百般纠缠着要给他治病,要不是九皇子身手很好,还真的要被他敲晕拖回去。

后来,这人死皮赖脸要跟着,九皇子也懒得搭理,就随他去了。

惊蛰倒是与他的关系不错。

……当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嘴里说的话。

就在宗元信住进来不久后,惊蛰偷偷摸摸去找他,“宗大夫,你之前说,殿下|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

宗元信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是背着你家主子来的?”

惊蛰是跟在九皇子身旁伺候的人,宗元信自然是认得他,不过,他总觉得这个下人不是这么简单。

能跟在皇子身旁的男人,要么是侍卫,要么是太监。

惊蛰看起来不是侍卫,可身上穿着的衣服,又不是宁宏儒那样的服饰,说是下人,却更像是被精心娇养起来的小公子。

哪有人做着伺候人的活计,却活得比寻常人还要滋润的?

惊蛰:“嗯,我没敢去问殿下。”

他承认得倒是痛快。

宗元信摸着下颚,“在我回答你之前,你不如先回答我,你与你那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惊蛰惊讶:“自然是主仆关系。”

宗元信嗤笑起来:“哪有你这样的下人?你这吃穿用度,和半个主子也没差了,谁家伺候的人,是如你这般的?九皇子那冷漠无情的人,看你的时候,才像是个活人。”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几分嘲弄。

宗元信抬起手,点着门外。

“记得吗?跟在九皇子身旁的那个叫什么,宁宏儒的?那才是真正做下人的模样,你嘛,要是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你是你家主子的禁……”脔字还没有说出来,自门外飞进来一柄小刀,直朝着宗元信的脑门贯穿而来。

他吓得后仰,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这才险险避开了那匕首的袭击,摔得他哀哀直叫唤。

“宗元信,舌头不要了,我就帮你割了。”

九皇子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面容上是难掩的杀气。

宗元信连滚带爬,灵活躲在了桌椅后,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殿下,您这一上来就动手,这要是误伤了可怎么办?”

“杀了你,可不算误伤。”

惊蛰感觉到九皇子是真动了怒,连忙走过去,拦在了他跟前,“殿下,都怪我。我只是想来问问宗大夫……关于殿下身上的毒。”

九皇子冷漠扫过一眼惊蛰,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带了出来。

惊蛰蔫蔫的,跟在他的身后。

“想知道,为何不来问我?”

“殿下不愿意治。”惊蛰抿着唇,“或许是有缘由。”

九皇子怕是知道给他下毒的人是谁,甚至于,这个人会是……惊蛰想起这么多年来,皇帝对九皇子的漠视,那怪异的态度,石丽君对先皇后难以掩饰的厌恶,这诸多言行,莫名让惊蛰有了个不祥的预感。

……下毒的人,难道是……先皇后?

看着冷漠的人,未必就真的没有心。

倘若真的没有心,一开始,九皇子又何必拒绝宗元信?

“以惊蛰的聪慧,应当能猜到下毒的人是谁。”九皇子平静地说道,“的确是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