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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2 / 2)

可是他长得美啊 白孤生 30415 字 9个月前

惊蛰委屈极了。()

“你,你刚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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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一边委屈,一边还控诉。

刚才容九这样,刚才容九还那样,故意恐吓人,还想,还想……

惊蛰想到什么,脸色煞白。

“怎么不说?”

“说了也没用。”

“为何没用?”

“你生病了。”

惊蛰垂头丧气,他能感觉到容九间或的不清醒,可那种浑然的暴戾,当真几乎摧毁他的信赖。

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

坏。

惊蛰将自己缩起来,于是就显得更加小小的。

容九:“……因为我生病,所以你就原谅了?”那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古怪,好似困惑的尾音上扬。

惊蛰再一次从容九的身上滚下来,趴在了身边的床榻上,恹恹地说道:“才没有。”

而后又道:“我要睡了,你不能吵我。”

他就像是一条可怜的鱼,明明不能离开水,却差点被过度狂热的垂钓者扯出水面,翻来覆去地折腾,虽然人是没死,但也差不多要死了。

惊蛰是真的说睡就睡,他已经很累。

今日做了一天的活,又骤然遇到了容九,被折腾得情绪无比崩溃,还大哭了一场,如今整个人不仅是身体,连精神都无比脆弱。

他睡得很不舒服,因为冷。

变换了几个姿势后,原本委委屈屈睡得远了些的惊蛰,不知不觉地朝着热源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贴在容九的身边,这才拧着眉,又睡得沉了些。

说了不相信,他却又靠得这么近。

容九盯着惊蛰的脸,在昏暗的室内,一盏豆大的灯盏根本看不清楚,但男人的视线却如同可怕的恶兽,流淌着鲜明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浓郁的气味,骤然浓重了几分。

容九赤|裸着身体走下床,从地上随意地抓起件衣服披在身上,又将就着用其他的布料擦拭着手上的粘液。

殿外守着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连忙靠了过来。

这座西所着实太久没有人来,哪怕日日有人洒扫,仍是透着腐朽的气息,如同整座日渐腐烂的皇城,无比的阴凉。

宁宏儒非常机灵,让人将炭盆全都准备好了,尽管不敢开门,却已经通过各种方式,让西所的温度暖和起来。

“去备水。”

屋内传来熟悉暗哑的声音时,宁宏儒感激得都要跪下来了。

“将炭盆都挪进来。”

而后,门被打开了。

昏暗的屋内,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屋内流淌了出来,宗元信吸了吸鼻子,露出个古怪的表情。

在那些太监低着头,如蚂蚁般勤劳地搬运时,宗元信靠近了些,借着外头暗淡的月光,瞧了眼男人。

“……你,知道不能,纵欲的吧?”

宗元信吞吞|吐吐,意有所指。

() 这屋内的味道也太明显,明显到宗元信都不能当做自己失去嗅觉了,这,这……

原来皇帝那条小狗,是这个意思?

这姑娘是谁,也忒是倒霉,被说是动物就算了,怎么还被皇帝这样的疯子喜欢着?

赫连容平静地说道:“没有。()”

“没有什么?¤()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宗元信还在想那倒霉的姑娘,说话就有点走神。

“没有纵欲。”

赫连容冷淡地回答。

宗元信的脸色就越发古怪,上下打量着赫连容,这不对劲啊,他原本还以为皇帝这么一次失控,真的会……

但现在看来,皇帝其实清醒得很。

“你没失控?”

宗元信皱眉,有些直愣地问。

“谁说寡人失控了?”

赫连容面无表情,冷漠的脸上,只余下纯然的冰凉。

没有失控,那今天晚上,闹的是哪一出?

惊蛰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陷在绵软的被褥里,他整个人呆呆地盯着床头帐。

过了很久,才看到他坐了起来。

惊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他顿了顿,又往下扯了扯,试图看一眼下面。

好像还是那件碎了的裤子,勉勉强强挂着,没换。

“没给你换。”

冰凉的声音猛地传来,惊蛰一个哆嗦,下意识就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

这是一种非常本能地逃避。

惊蛰是在做出这动作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简直是要晕倒。他闷在被褥里,有心想问自己在哪,又不想说话。

就在惊蛰犹豫时,一股外力将他整个抱了起来,连带着身上的棉被。

他吓得嗷呜了声,手忙脚乱地扑腾,试图从被子里钻出来。

容九抱着惊蛰在桌边坐下。

当惊蛰好不容易钻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时,他发现桌上摆着的吃食。

“从下午后,就没再吃过东西吧。”

男人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惊蛰不被说还好,这么一说,就感觉到肚子无比地饥饿,他本来就手脚无力,这一饿,就更饿烧得慌。

可是,远比这餐食物更重要的是:

“容九,你……昨天……”惊蛰下意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暗得很,好像根本没亮,于是他只好换了个时间,“你之前,那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蛰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容九。

仿佛浑身沸腾着古怪的兴奋,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能是火上浇油,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

容九:“我中过毒。”

他冷淡着说,好似这是什么轻描淡写的小事。

“好不容易寻到了能帮我拔除毒性的大夫,不过,药效有些猛烈,昨夜……”

容九没有把话说完,可惊蛰已经自动自补上了昨天的惨剧。

() 惊蛰心有余悸地在被子里缩了缩,那可能不只是有点猛烈,那简直是把容九变成了暴躁的野马,横冲直撞,可怕得很!

惊蛰鼓了鼓脸,沮丧地低头。

“可你这样,我还是会害怕。”

惊蛰到底只是个纯情的少年,如今堪堪踩在少年,与青年的分界线上,肩膀丈量起来,还有几分单薄。

过于暴戾的情感,对惊蛰来说太过猛烈,就如同娇弱生长出来的花,却总是要被狂风暴雨摧打,虽然扎根极深,却还是扑簌着,像是要坏掉了。

容九:“那你后悔了?”

惊蛰抿紧了唇:“你总是这样,明明是你的错,怎么都是反问我。”他有些抱怨,像是撒娇那样,“你难道就不能好好说,好的,以后我会改,那我不就不害怕,不生气了嘛!”

父亲总是这样跟娘亲赔礼道歉的。

就算做错了什么事,可只要好好道歉,好好改正,不要总是屡教不改,那事情也会随之消散。

惊蛰是个忘性大的人,隔不了多久,都会忘记。

可容九并不想他忘记。

于是,他听到容九这么说,以一种冰冰凉的声音,宛如叹息。

“有错则改,这话是不错,可是……做不到呢,惊蛰。”

他分明没有笑,可莫名的,惊蛰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容九的笑声。

“我不能说出不能做到的事,不能承诺不想做的事,惊蛰不想我是那种,言而无信,隔三差五欺瞒你的人渣吧?”

是那种一贯的温凉口吻,对比起外人,落在惊蛰的身上,就是温柔了,瞧瞧,容九还会对谁,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

可逐渐的,从声音里破土而出的,却又是无法形容描绘的可怕黑暗,好似一瞬间也要把惊蛰彻底吞噬。

惊蛰沉默地抿住嘴,他瞪着桌上那一桌。

不再感觉到饿,而是另外一种熊熊燃烧的火焰。

”哪怕是我,也会生气啊!”

惊蛰灵活地钻出被子——不得不说,他拥有着那样流畅的身体,在长期的劳作下,单薄的身躯上早早地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尽管比不上容九,许多时候还是够用的——他扭过身,一拳头砸在了容九的右眼上。

他们坐在一把椅子上。

椅子显然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扭动,毕竟它已经太久没被使用过,尽管被保养得很好,却还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那些被絮滑到地上,惊蛰骑在容九的身躯两侧,一只手攥着容九的衣领,另一只手又砸在他的下|腹。

虽然没有使出十成十的力气,但也是很用力了。

“我不管你能不能改正,但是做错了事,就要道歉。”惊蛰抓着容九的手指用力到痉挛,一双明亮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男人,“我不管有没有用,但我要听到这句话。”

容九的双手扶着惊蛰的腰,不知道是害怕他摔倒,还是某种意义上的控制。

除了刚才受击时,脸上一闪

而过的忍痛,容九那张脸并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一双黑沉的眼睛带着淡漠的情绪,略有困恼地看着惊蛰。

困恼?

他娘他还敢困恼?

正当惊蛰怒从胆边生,还想揍一拳的时候,容九道:“昨夜孟浪,多有冒犯,望祈恕罪。”他的声音有些清冷,歪着头打量着惊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惊蛰想听的话。

惊蛰一口气没上来,胳膊撑在容九的肩膀上,蹙眉看着他。

容九也无辜地任由他看。

昳丽漂亮的脸上,刚才被惊蛰揍出来的红痕破坏了原本完美的气质,显得略微有点搞笑。惊蛰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两下,低声叹了口气。

“我原谅你了。”

容九下意识握紧惊蛰的腰。

“为什么?”

他没有说到底是哪一种,可是惊蛰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瞪了眼容九,这才气鼓鼓地坐下。

“我不管你是什么毛病,是本性难移,还是想故意吓唬我,可是做错了事就要道歉,不管有没有用,这得是我说了算。”

容九困惑地皱眉:“可道歉了不改,又有什么用?”

惊蛰理所当然地说道:“有用啊,至少你从前,从来都没道歉过。”

这倒是说对了。

谁敢让容九道歉?

惊蛰用茶水漱了口,然后小口小口地吃东西,他已经饥肠辘辘,能勉强处理完要紧的事已经不错,在风卷残云吃得差不多后,惊蛰才长长叹了口气。

有几分忧愁,有几分淡淡的忧伤。

“要是在认识你的时候,知道你是这么个性格,我肯定会绕道走。”

虽然说惊蛰爱美人,可是美人虽美,脾气却暴烈,他是个不爱沾惹麻烦的人,如果可以选择,自然是有多远走多远。

可是偏偏,他被美色迷惑,掉坑里还不知道。

惊蛰回头,看着容九的脸。

刚才的淤痕已经散开,变得有点发红发青,惊蛰的心口也跟着抽|搐,早知道刚才下手的时候避开脸,往身上多砸几拳就好了。

容九:“你很喜欢我的脸。”

他淡淡地说着。

惊蛰瘪嘴:“美色所祸。”

真真是祸害,一朝失足,想爬都爬不出来。

他看着外头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不由得说道:“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因为你是太监?”容九神情漠然,“我是第一日知道这事的?”

惊蛰想起昨天容九可怕的欲|望,以及在他死守下才能保住的裤子,不由得抿住嘴。

“我该回去了。”

一夜没回直殿司,惊蛰都头疼回去要怎么解释,而且,这又是哪里?

为什么容九总给惊蛰一种对后宫非常熟悉的感觉……虽然他是殿前侍卫,熟悉也是应该的……可是擅离职守真的是好事……韦海东为什么没有骂他……

惊蛰的心里全是这些

古古怪怪的念头,直到容九取来了衣服,为他穿上,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我自己穿。”

容九却不给他,慢条斯理地为惊蛰穿戴好后,他将人按在床上做好,蹲下|身给他穿鞋。

惊蛰下意识缩了缩,低声:“你不必为了歉意……这么做。”

容九不容抗拒地抓住惊蛰的脚踝,轻笑了声:“歉意?”

他抬起头,如墨的眸子盯着惊蛰。

“只是想做。”

惊蛰浑身上下都被容九照顾着,就好像昨夜被他扒下来的衣物,又重新被他一件件穿了回去。

惊蛰浑身不自在,被带出去的时候,走到外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距离御膳房是多么的近。

直殿司也在附近。

他们昨天晚上居然就在这么近的距离厮混,而且还,还……

惊蛰回头看着撷芳殿几个大字,差点晕倒。

完了完了,他觉得有朝一日他要是会死,要不是被人弄死的话,那肯定是因为淫|乱后宫死掉的……

“不会。”

容九淡淡地说。

惊蛰紧张地捂住嘴,闷闷地说:“你怎么知道?”

容九沉吟,而后才道:“因为皇帝并不在意后宫的事,谁给他戴绿帽子,他都不会管。”

惊蛰目瞪口呆:“这,这么大度?”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会芥蒂,这可真是……

容九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出了声。

“对,所以,惊蛰,”男人的声音靠了过来,“你可以,好好淫|乱……”

惊蛰捂着耳朵一溜烟跑了。

直殿司就在附近,这里属于他闭着眼都能跑的地方,怎么可能还继续听容九那些污言秽语,啊啊啊耳朵脏掉了!

容九直起身,看着惊蛰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宫道的尽头。而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一点点冰封,直到最后的纯然冷漠。

在惊蛰离开时,好似也带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点人气。

不如说,在没有和惊蛰在一起的时候,赫连容一直都是这般模样。

惊蛰一路狂奔回到直殿司,那模样活似在逃命,路上遇到熟悉的人也只是胡乱点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如一道飓风卷入了自己的屋子,他直接躺倒在床上,甩飞了鞋,整个躲进去。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角落。

慧平被惊蛰的动静吵醒,今天难得不用早起,他连说话都含含糊糊的:“惊蛰……你怎么了?”

惊蛰嗡嗡地说道:“没事,你继续睡。”

直到整个屋子重新安静下来,惊蛰才蜷|缩着身体,捂住自己聒噪跳动的心。

昨天的事太过突然,惊蛰直到现在,才能好好地喘口气。

他怔怔地待了一会,然后盯着自己的手。

昨天,这手拔了蘑菇。

今天,这手揍了容九。

可以啊……这到

底是怎样一个跳跃……他……容九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在,故意,试探他吗?

惊蛰艰难地从混乱的毛线团里,抓住一根线头,只是抓住了那根线头后,他面对着后头更加混乱的毛线团沉默了。

可到底为什么要试探他呀!

不不不……惊蛰,不能这么想……他是中毒了,这是发了病……

惊蛰喃喃:“……害怕是真的害怕……()”

但为什么……

他烦躁翻了个身,听到容九年少中毒,他又有几分难过。

惊蛰啊惊蛰,心疼男人是种毛病!

他心疼容九,昨天晚上容九心疼他了吗!

除了那条小裤头,惊蛰几乎都被扒光了,浑身上下都被吃了个干净。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羞耻过!

他怎么就不嫌脏呢?

…

赫连容漫不经心地吃下一碗药,那苦涩得要化掉骨头的味道在嘴巴里翻滚,他听得到宗元信在嘀咕。

“怎么会呢……这药怎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了,宗元信的药怎么会出错呢?

在底下人忙忙碌碌的时候,座上的赫连容已经单手撑着脸,半睡半醒着。

于是这殿内的声音,就越发安静下来。

他可以给惊蛰许多的时间,让他一点点沉溺,一点点无力挣扎,滑落粘稠的陷阱里,再也爬不出去。

稳扎稳打,是这么说吗?

可是呢,惊蛰处处留情,所到之处,喜欢他的人何其多,那些注目,那些关切,那些亲密的来往……

过分的体贴,就变成了不必要的累赘。

若是真的让惊蛰以为他是多么体贴温柔的情|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只是……

赫连容睁开了眼,按住自己的右眼。

那隐约的刺痛掀起了浪涛,狂热与阴鸷,忽而破开了男人冰封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

赫连容竟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吓坏了殿内伺候的人,有的忍不住就这么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再抬不起身。

殿内陷入死亡的寂静,唯独赫连容的笑声。

哪怕不情愿,也会对他敞开一切。

即使嚎啕大哭,会一边啜泣,一边和他埋怨。

会拽着他的衣领揍他,说道歉没用也要道歉。

意识到危险就突然逃窜,机灵得很,跑得还飞快,眨眼就不见人。

……惊蛰的反应,永远都在预料之外。

丝毫不满足的兴奋在心里肆虐,舌尖抵|住牙齿,才堪堪压下不知疲倦的火焰。

爱怜和扭曲的恶意交织,滋生出来的欲|望冷酷无比,根本无法停下掠夺的冲动。

怎么能怪他?

是吧。

至少他非常尊重惊蛰,没有扒下他最恐惧的隐秘,让他得以维护那小小的隐私,自以为谁都不知。

他很好,对吗?

好倒霉哦,惊蛰。

这都是在你纵容之下催生出来的。

赫连容伸出手,冷白的手腕上,清晰可见的抓痕渗着血。

他无比珍惜地舔了一口,仿佛在品尝着惊蛰留下的怒意与恐惧。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