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下五除二地将外袍脱去,又干脆地把内袍扒掉,露出了健美的上半身。
苗笙:“……”
好像给了他炫耀的机会。
但这人身材确实很值得炫耀,健而不硕,匀称并不粗壮,轮廓流畅得恰到好处,肌肉丰盈,块垒分明,如雕塑般精美。
看苗笙盯着自己的身体挪不开眼,游萧轻笑道:“又不是没看过,为何还目光发直?”
“你想多了。”苗笙垂眸,长睫毛遮住目光,指了指他腰侧曾被自己捅伤的那块疤,“我在看这个。”
游萧莞尔,手指触碰疤痕:“笙儿在我身上留的痕迹,只有这个能留得久些。”
苗笙自然明白他说的那种留得不久的痕迹是指什么,当即额角又抽了两下。
算了,不逗他了,每回都被反制,无趣!
他舔着后槽牙,笑里带刀:“等这条消失了,我可以再给你补一刀。”
“那就不必了。”游萧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笑着阔步往屏风后面走去,“我其实更喜欢那种留得短的,虽然在后背上看不到,但是又疼又麻,很带劲。”
苗笙气得冲他喊:“你要是皮痒我可以帮你抓,保证挠你一后背花!”
屏风后面的人轻笑一声,脱了裤子,迈进了浴桶里:“我要沐浴了,不要偷看。”
苗笙确实下意识地盯着那屏风上的轮廓来着,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恼羞成怒:“谁稀罕!”
游萧没再回嘴,专心致志地泡澡。
苗笙退到床上坐着,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哗哗水声,忍不住探出头往那方向看。
那边也有一个烛台,将游萧的身影映在了屏风之上,尽管只能看到他结实的肩膀和修长的手臂,但苗笙的确有一点心猿意马。
他忍不住想,欲念这东西真是奇怪,哪怕自己现在并未动心,仍是免不了被这人吸引。
爱与欲确实可以分开。
可若是结合在一起,又会是什么感受?
会更美好么?
喜欢一个人,感觉又是怎样的?
一时间他俩都没吭声,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浴桶的水声,苗笙觉得静得有些尴尬,便清了清嗓子:“游萧,需要帮你擦背吗?礼尚往来。”
他清楚听到屏风后的人动作顿了顿,然后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我怕你挠我一后背花。”
苗笙:“……”
去死!
于是观察者平小红又发现,方才还亲亲热热的师父和未来师娘,不知道为了什么,又闹别扭了。
好像是未来师娘单方面闹别扭,气得脸发红,吃饭还拒绝师父夹菜。
师父倒是笑意很深,痞痞坏坏的,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情。
第二日起来,苗笙觉得身体状况尚可,小白兔的腹泻也止住了,直往人手边蹭,像是饿得要吃的,说明恢复得不错,于是他决定,今天务必要去拜访至少两家苗氏宗族,推进一下事情进展。
但他俩就没有再易容了,把自己扮成对方也是他一时兴起,晚上睡觉的时候左思右想,好像太暧昧了,很是不妥。
尤其是经过一番逗弄与反逗弄,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就诡异了起来,至少苗笙自己这么觉得。
尽管跟人家孩子都有了,但他自己没走过心,就不觉得有什么尴尬,还莫名觉得自己是位欢场老手,面对游萧这种表面见多识广但内心实际上还很纯情的少年郎,他自己是游刃有余的。
而且现在跟游萧熟了起来,开玩笑也肆无忌惮了一些,不知不觉就会显得亲昵。
但苗笙慎重反思,现在自己病弱不能自理,免不了要和他搂搂抱抱,有肢体接触,再不多加注意,搞得气氛暧昧,还是会给对方误导。
虽然早就预警过对方凡事不要当真,只是兴之所至,但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这么有兴致,那成什么了。
“体内内力感觉如何?是否还觉得凝滞或沉重?”临出发前,游萧关心地问道。
苗笙实话实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我的身体一直都觉得沉甸甸的。”
“若是累就别出门了,你近些日子状态还不错,不如巩固几天再说。”游萧握住他的手,飞快地用内力在他经脉中巡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便放了心。
苗笙摇摇头:“无妨,反正出门就骑马,我也累不着,别耽误时间了,将来显怀更不便出门,还是尽量在那之前把事情都做了。”
吃过早饭,两人便同乘一骑上了路,留平小红在客栈里守着娥影,等待或许会来复诊的郎中秋寒云。
他们掌握的苗氏宗族信息当中,有几位住在城里,有几位则居于城郊乡村,于是他们先拜访城内的几位。
游萧虚虚环着苗笙,尽可能让马儿走得平稳些,两人就这么溜溜达达地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
这个宗族的现任族长是一名先生,曾经考取过功名,但一直也没获得多么大的提升,便早早致仕回乡,在城中开了一个私塾,专门为孩童开蒙,名叫德馨教馆。
他们抵达之时,正逢私塾下课,满院子五六七八岁的小男孩嗷嗷叫着到处乱跑,苗笙一进院子就被吵得头晕脑胀,仿佛这些孩子发出的叫声饱含深沉内力,可以袭击人的大脑。
他无奈地想,我不要生男孩,太吵了。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生了之后孩子让游萧去养,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那是男是女好像也无所谓。
家丁很快寻来了那位族长,此人约莫五十岁,中等身材,头发花白,相貌很是慈祥,见了游萧两人便拱手行礼:“在下苗福,欢迎二位到访,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