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笙站在一旁,往头枕那侧弯过身子打量:“我觉得应该还好哎——”
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歪得猛了,他突然间有点头晕,一时没站稳,向后倒去,一下子倒在了游萧身上。
游萧赶忙伸出双臂,将他抱了个满怀,低头対上他一双泛红而又明亮的桃花眼。
桃花眼这种眼睛有个巨大的问题,就是不管看谁,都会显得很深情,哪怕并无此意。
苗笙此刻明显是慌乱的,眼眸投向游萧的目光仍旧情深似水,带了些闪躲,又带了些蛊惑。
他仰躺在游萧怀里,心脏莫名其妙跳得很快,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血液好像在沸腾,而他蠢蠢欲动,想要同対方无限贴近。
游萧也是昏了头,不再去纠结対方到底把自己当成谁——其实不会混的,毕竟笙儿已经知道他就是姜阿宝,姜阿宝就是他。
于是他没再犹豫,就像几个月前给人喂药那样,搂紧苗笙瘦得不盈一握的腰,低头吻上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双唇。
本想一触即放,就如同方才那样,谁知対方竟然张开了嘴,像是邀请他进一步深入。
唤笙楼主年方十八,血气方刚,哪怕平时沉着稳重,此刻爱人在怀,主动投怀送抱,能忍得住那就有鬼了!
他将苗笙抱在臂弯,舌尖长驱直入,吻得缠绵悱恻,另一只手与対方交握,十指相扣,指尖在那白皙手背上掐出了红痕。
苗笙被亲得心潮澎湃,这次他十分清醒,头虽然还有点晕晕乎乎,但绝没到上回那种只记得散碎片段的程度。
他清醒地明白自己的欲念被这饱含深情和技巧的吻给唤起,兴头高得不行,就像旺盛燃烧着的火焰,哪怕当头一盆冰水都未必能一下子浇灭。
可是他实在喘不过气来,不得已地推开了游萧,粗喘着垂眸避开対方那能将人烤化的眼神。
“不、不能这样。”苗笙还是很慌,上次那春风一度就很不应该,这次不能明知故犯。
他慌乱地想从游萧身上起来,可是摇椅不稳,因他力气过大猛然晃动,而他越想逃离越事与愿违,刚一起身,又被晃得面対面趴回了游萧怀里。
“小心!”游萧立刻接住他,却也因为这样的贴近,感觉到了一丝变化,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
苗笙自然知道自己怎么了,在游萧大腿上蹭了一下,顿时又羞又慌,继续想要爬起来,谁知刚转过身,又被人搂着腰抱了回去。
“公子……”游萧在他耳边轻声喊——毕竟还没有揭穿身份,别的称呼不好叫,不过一声“公子”,好像也很有情趣,“我是您的小厮,理应为您分忧。”
苗笙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还是那句“再私密亲昵的事都可以为他做”,顿时羞得更厉害。
然而怪的是,自己似乎不太想拒绝,毕竟浑身火烧火燎的,着实折磨。
可当游萧的手往下伸的时候,苗笙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别——”
“公子,过与不及,都不好。”游萧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微微发哑,很像是在诱惑他,“难怪最近有火气,许是憋得久了,体寒内热,阴虚火旺,有损身体。”
苗笙:“……”
我感觉你在胡说八道。
可他这一愣神,就被游萧钻了空子,命脉被人扼住,苗公子半点力气都没了,自然无法再抵抗。
客船在海上飘,房间里的烛光轻轻摇,摇椅跟着一起晃,时而舒缓,时而剧烈,还伴随着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苗笙终于彻底卸了力,头脑昏昏沉沉,眼皮重得再也睁不开。
而抱着他的这个人肌肉结实有弹性,是个很合适的人肉垫子,躺在上边无比舒服,他额头贴在游萧的下颌处,不自觉地轻轻蹭了蹭,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再做的这个梦,不是恼人的春梦,不是吓人的噩梦,而是一个明媚的、令人在睡梦中都笑出声来的美梦。
游萧舍不得将人放回床上,就这样抱着他,在摇椅上晃啊晃地一起睡着了。
夜晚的事归夜晚,太阳出来之后,便将一切如常。
他明白男子欲念要强些,做这些不代表苗笙対自己产生了什么情感,但这没关系,一步步亲近,从身再到心,他不急。
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苗笙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浑身放松又开心。
但是想起昨晚半夜那羞耻的亲昵,他顿时又不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感觉自己不像是需求那么旺盛的人,怎么偏偏现在索求无度?
想起昨夜游萧在自己耳边说骚话的声音,苗笙羞愧地夹紧了被子。
要命,这下连姜阿宝都保不住了。
“公子,您是不是醒了?”外边传来平小红的声音。
苗笙紧张得声音变了调:“啊!”
“阿宝哥说有事出去一趟,让我来伺候您起床洗漱。”
听到游萧不在,苗笙突然间松了口气:“哦,好的,你进来吧。”
平小红端着面盆推门而入,笑嘻嘻地说:“公子早上好。”
“嗯好。”苗笙坐起来,愣了愣神。
怕见了游萧尴尬,现在人家贴心地避开,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呢?
就好像春宵一刻之后,対方拍拍屁股走人,把自己给扔下了。
想到这个,苗笙心里対自己翻了个白眼,啐道,你可真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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