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瑜没想到,韩太妃足不出户,竟还关心这样的事情。
她淡然道:“母妃放心吧,应该是意外。”
韩太妃怎么可能放心,自打昨日卢七郎的事情传回来之后,她便一夜未眠,生怕围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今日也不过是小憩片刻,便早早派人去府门口等着。
好在谢灵瑜全须全尾的好好回府了。
“冬狩到底还是危险,”韩太妃小声嘀咕着,正想要劝说谢灵瑜下次少参加这般危险的事情。
可是对面的谢灵瑜却突然神色古怪抬头。
韩太妃瞧见,倒是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反而开口问道:“怎么了?”
谢灵瑜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章含凝如今所议亲的那家,可是卢家?”
她这么说,韩太妃也微微愣住。
随后韩太妃也是颇为奇怪:“我以为你平日里公务繁忙,不曾关心过含凝,没想到你竟也知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这不是母妃您巴巴的将儿臣叫过来,打探卢家之事,”谢灵瑜原本闲坐的心情都没有。
难怪韩太妃会如此关心卢家之事,大概是怕卢七郎之死涉及什么阴谋,会牵累到整个卢家,说不准也会拖累章含凝的那位未来夫婿。
当然章含凝所议婚之人,大概必不可能是卢家嫡支之人。
毕竟四大姓之人的卢氏嫡出,身份之上可是够得着尚公主。
韩太妃原本心底并非如此想的,可是此刻被谢灵瑜这般冷淡堵了一句,竟忘记反驳。
而谢灵瑜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冲着韩太妃行礼:“母妃,儿臣奔波一日着实有些劳累,便先行告退。”
她既已如此说,韩太妃自然无法挽留。
待谢灵瑜走了之后,韩太妃愣愣坐在原地。
一旁的陈嬷嬷上前劝道:“太妃,您方才为何不跟殿下说清楚,您派人在门口候着殿下,是担忧殿下的安危。”
“你以为她会信吗?”韩太妃幽幽说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与谢灵瑜之间的冰冻又何止是三尺呢。
陈嬷嬷柔声道:“您乃是殿下的生母,对殿下本就是一片慈爱之心,你若是说清楚了,殿下又岂会不理解呢。”
“算了,她想怎么想便由着她怎么想吧,”韩太妃似也心灰意冷般。
而此时离开的谢灵瑜,原本正打算回自己院中,可是想了想,还是抬脚走向了侧门之处,这里早已经变成了她和萧晏行的秘密通道。
……
“郎君,您别动,让我来拿,”屋内传来清丰大呼小叫的声音。
原本已经抬起手的萧晏行,朝着清丰瞥了一眼,淡然说道:“我只是受伤,并非是残废了。”
清丰登时认真说道;“郎君,先前你后背受伤也是在这一侧,如今肩膀又被抓伤,先前太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您一定好生休养。”
虽说清丰确实挺畏惧自家这位少主,但是他也觉得自己乃是一片忠心,这会儿少不得要良言苦口。
这句话他不敢说,但他觉得自家郎君自打遇到了这位永宁王殿下,好像一直在受伤。
不说他们第一次相遇之时,便是因为萧晏行被人刺杀。
那时候萧晏行因为不知是何人派来的杀手,便没有暴露身手,想要看看到最后时刻,会不会有幕后真凶出现。
可是没想到谢灵瑜突然出现,救下了她。
之后便是极乐楼一战,二皇子派出那么多杀手来对付他们,自家郎君本是身手无敌,横扫千军亦不在话下,可是最后为了救殿下,还是受伤了。
如今一个冬狩围猎,去的时候还是好好一个
人。
回来之后,萧晏行居然又带了一身伤回来。
“虽说您为救殿下,乃是情有可原,但是您也要顾念着自己的身子啊。”
清丰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聒噪。”
萧晏行冷眼扫了他一眼。
“我倒是觉得,清丰此话甚对。”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朗然的声音。
萧晏行抬头看过去时,就见门口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冷风吹起她的衣摆,有种飘然欲仙的洒脱仙气。
“殿下,”清丰吓得赶紧叫了一声。
谢灵瑜缓缓走进来,朝着清丰看了眼后,竟有些无奈:“我竟有些愧对于你了,清丰,将你家郎君带出去,竟未能完好无缺的带回来,让他落得一身伤。”
清丰哪儿敢真的责怪她,赶紧冲着她行礼道:“殿下当真是折煞清丰了。”
谢灵瑜一来,清丰自然也不敢在房中逗留了。
待房中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萧晏行轻车熟路的伸出手,一把握住谢灵瑜的手腕,直接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怀中。
“你方才为何要说愧对清丰?况且……”萧晏行说到这里时,刻意顿了下。
谢灵瑜见他竟是问的此事,不由一笑:“自是因为让你受伤一事。”
不过随后谢灵瑜眨了眨眼睛,轻笑问道:“况且什么?”
萧晏行见她主动问了,自是慢悠悠接着往下说道:“况且你即便要愧对,也不该是清丰。”
“那应该是谁?”谢灵瑜嘴角一点点翘起。
她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自然是你自己了。”萧晏行含笑说道。
谢灵瑜本以为她会从他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毕竟受伤之事,她最愧对的总该是他,是她一次又一次将他拉入了险境。
此番反倒谢灵瑜有些不理解了,她轻蹙着鼻尖问道:“为何是我自己?”
“因为我是属于殿下的,也只属于殿下。”
萧晏行将她抱在怀中,声音轻而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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