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芬家是?两个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主动去问男方的事情,这不就显得她家女儿很着急嫁人一般,她的女儿可?不能这么掉价,只能尽量弄出些声响让他们注意到她。
那婶子还真?看到了正洗萝卜的沈娇,“咦,桂芬,这是?你女儿吧,也这么大了。”
张桂芬松了口气,可?算看到了,为了引起注意,她刀都要磨起火花了。
“是?啊,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是?整天只知道工作不出去交些朋友,我这是?又高兴又着急啊。”
那婶子还真?听出来了张桂芬潜台词,马上和她加了个微信,准备以后?慢慢聊。
有个挡枪的,话题刚滑到沈知意那里就没下文?了,沈知意非常满意,就是?要的这种效果?。
手下动作不停,没一会儿赵德柱就拿着不知道哪里借来的麦克风开?始招呼乡亲们吃饭了。
“帮忙的人些,可?以吃饭了,下午回家休息一会儿了再来忙下午的活儿,把桌子筷子都摆上,二愣子,别站着,把你负责煮的饭抬出来。滋—”
沈知意刚走到桌子旁,那音箱跟漏电似的,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沈知意的耳朵就被一个热乎乎的手掌包住了。
她有一种感觉,她知道身后?是?谁。
侧过脑袋,看到了云牧野那深邃立体的脸,他平时?乌黑的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显示出好像还泛着暗光的幽深的黑蓝色,让人无端联想到冬日的湖水,安静又深不可?测。
音箱里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云牧野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站在她旁边像是?一个忠诚的骑士。
沈知阳从?旁边人那里撤过来一张塑料桌布,“愣着干什么,准备找地方吃饭啊。”
云牧安在坐在了一张空桌子旁,正挥舞着双手叫到,“哥,团团姐,这里,我给你们占了位置!”
沈知意压下心里那点异样的情绪,走到了云牧安旁边坐下了,还是?不怎么敢侧头看云牧野。
“我马上就要吃席了,我可?真?牛'逼,我得给杨梓航炫耀炫耀,我这可?是?吃的坝坝席,他肯定没吃过。”
沈知意心慌意乱的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干,给云牧安拿了一双筷子和碗,用桌子上的茶水洗了一下,自己的碗筷也用茶水洗漱,还在手机上各个软件乱点了一番菜才上桌,准备吃午饭。
吃完午饭后?,天上的太?阳也直直的炙烤着大地,没有云层的遮挡,没人能在这种阳光下晒几个小时?。
赵德柱也在音箱里说着下午的计划,三?点半集合,找一块布撑起来挡在李家院子里挡太?阳,该做什么的继续。
沈知意几人早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不过李家借来的音箱确实炸耳,他们隔了几百米还是?能听见。
刚回家,云玉书正系着围裙洗碗,沈奶奶正拿着鞋底坐在摇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犯困。
沈知意上前,轻轻把她手里的鞋底放到了旁边针线收纳筐里,老人觉轻,既然在这里睡着了,她也不会把人叫醒。
接着她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沈知意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是?云牧野那略带薄茧的手,她甚至还能回忆起那轻柔的力道。
怎么……怎么就捂上来了呢,一点不考虑当事人的心情,一点杂音而已,她听听怎么了,又不会聋。
啧,轻浮!
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的沈知意还是?睡着了,太?阳渐渐偏了几个角度,源源不绝的散发着热量,沈知意也被热醒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脑门的汗水,拿过床头柜的纸巾擦了擦手和脸,在柜子里重新挑了一件白t牛仔裤走进了浴室。
因为他们这房子占地面?积足够大,加上他们用的水是?直接接的村子旁边山林里的山间溪水,根本?不需要交水费,于是?建房子的时?候,沈知阳财大气粗的表示,直接给每间卧室都设计了一个卫生间。
卫生间的污废水直通地下挖的沼气池,可?以直接利用沼气生火做饭烧水,还不用柴火,非常方便。
出来之后?,她没用吹风机,就这样晾着头发,在院子里晃荡了几圈,就洗了两件衣服,再找了几个衣架,把衣服晾好之后?,她头发差不多已经干好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四?人又组团到了李家,继续慢吞吞懒洋洋的摸鱼干活儿,晚上也是?吃了晚饭才回来。
到了家之后?,袁兴萍拦着几人说道,“在这里确实叨扰大家了,我和你们云叔叔准备过两天就回去了,他公司有事要忙,我们医院也打电话来催了……”
话还没说完,云牧安先叫嚷起来,“妈,你们要回去了吗?你们别回去好吗?”
袁兴萍看着云牧安说道,“不仅我们要回去,你也要回去,你们老师已经在家长群发了通知,开?学日期订在了九月二十号。”
虽然才来这里一个月左右,但是?他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可?以抓螃蟹,摘桃子,还能吃坝坝席,虽然有时?候还是?要被自家哥哥逼着干活种地,但是?瑕不掩瑜,这里比家里好玩多了,回去就得上学,被关在学校,他觉得自己迟早得抑郁。
云牧安哀叹一声,“啊!别啊,妈,求你了,求你了,我们十八号再走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袁兴萍身后?跟了个复读机,原本?想和沈知意说会话也说不下去了,她现在还不走,聊天也可?以另外找个时?间,她现在得把这臭小子教训一顿。
“妈妈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别拧我耳朵!”
沈知意听着云牧安的惨叫,丝毫没有同情心的笑了出来,驱散了她心里那点离别的不舍心情,回去也不代?表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不仅如此,沈知意总觉得,最近几天可?能还要出什么变故……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到了李家,他们还算来的晚的,这时?候众人已经忙碌起来了,沈知意连忙也跟着去切菜洗姜撕调料包。
到了中午,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是?李家的亲戚和李家兄妹的朋友,来吊唁的。
李刚也找了个好日子,幸亏解封了,否则还凑不出这些人来。
李鹏兄弟和李刚妈妈的兄弟还叫了好几个锣鼓队,在灵堂前吹号子,一吹就是?从?早到晚没停过,几个锣鼓队换着换着来,沈知意看着都累。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了,沈家随礼的时?候写了沈知阳的名?字,因为李家只有李刚一个儿子,剩下两个都是?女儿,李甜甜和另外一个远嫁的李芳芳。据说因为这场病毒,李芳芳只有几岁的儿子也得了这病,想回来也回来不了,所以他们只需要随一份礼就行。
云牧野看着沈知阳拿着两百块准备写名?字了,他也拿了两百块塞到了沈知阳手里,“毕竟在这里白吃白喝了两天。”给点礼钱也没关系。
沈知阳也没“贪污”这两百,在人情本?上也写了云牧野的名?字。
回礼是?一盒烟一张掉棉絮的毛巾,沈知阳直接塞到了云牧野手里,拿回家也是?放家里,谁拿都一样。
吃完席回家,时?间还早,云牧安手里还有一袋子的桌子上剩下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