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完全不似城里还有路灯和城市霓虹灯,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森林外的公路上有光亮,也被茂密的森林遮挡的一点亮度也无。
她只能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战战兢兢的摸索着走上山。
凭着梦中的记忆,一点一点的靠近她哥哥所在的地方。
因为路滑,她已经摔了好几次,胳膊上、腿上已经有了青青紫紫擦伤的痕迹。
小时候一点点伤口也要对着哥哥和奶奶哭闹的沈知意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爬起来继续眼神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她已经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机械的翻过一座反斜坡,她终于看到了这个山坳,下面的小木屋也是梦里的那个样子。
此时的那里一片寂静,只有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
她先是在安全的地方等了十几分钟,确定里面没动静,通过大雨的掩护,慢慢移动到了那座木屋前。
她关闭了手机手电筒,这时候她只能通过大致的轮廓判断木屋的远近。
突然,她的脚被一个东西绊倒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手机,用微亮的屏幕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面色青白的人,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对方脸上的没有一丝活气让她明白这人肯定已经没了。
这时候的她才发现从天上掉下来的透明的雨水,到这里之后,全部被染成了红色,即使被大雨冲刷了好几个小时,还是能在地上小水洼里看到浅浅的红。
她刚刚就是被他的脑袋绊倒的,沈知意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顾不上其他的了,赶紧跑到了屋子里,到处寻找自己的哥哥。
里面倒下的人更多,她强忍着悲伤和害怕,一个一个对着脸看,最后在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了沈知阳。
他正靠坐在墙边,低垂着头,没有一点动静。
沈知意忍着眼泪,摸了摸他的脸,和外面那人的冰冷不同,她哥哥还是热的!不过温度有些过高,沈知意深呼吸几口气,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她高兴极了,赶紧把人带进了空间里,给他哥哥喂了药,还给他把背部的伤口用酒精消了毒。
酒精消毒这样尖锐的刺痛也只让他轻轻皱了皱眉,没有清醒过来,接着又昏迷了过去。
处理好了哥哥之后,沈知意出了空间,接着又挨个找了很久,凭着记忆,又找到了云牧野和陈涛,他们也还没死,只不过脸已经冰了,摸了摸他们的脉搏,还有微弱的动静,吊着最后一口气。
沈知意纠结了很久,她是不在意她哥哥知道她空间的事情,但是不确定这几个队友会不会知道这件事对她不利。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沈知意先在外面把他们的外伤处理了,顺便给他们喂了消炎药。
云牧野以为他们这次必死无疑,没人会知道他们在这里,组织上也不会派人来协助。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他还没和他们做最后的告别,最后不知怎么的,他也想到了沈知意,沈知阳也还没和她告别……
接着,昏昏沉沉的他鼻尖闻到了一股茉莉花的清香,他用尽全身力气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无法聚焦的眼镜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但是他只觉得是自己要死了所以做的一个梦,但是为什么他最后想的人不是他亲人而是沈知意?
沈知意的头发散过来扫到了他的睫毛、鼻子,有点痒,但是他手动不了,他昏睡前最后一个意识就是觉得:这女孩用的什么洗发水,有点香。
她把他们的眼睛蒙上了黑布但是没控制住他们的手,掩耳盗铃一般将人放进了空间。
只要他们眼睛看不见就行了。
接着她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还发现了几个沈知阳的队友,但是他们身上已经没有温度了,沈知意不信邪的摸了摸他们的脉搏,安安静静的,没有跳动。
沈知意沉默着放开了手。
还有好几个没见过的身上文着刺青的人也还有呼吸,但是她沈知意不是什么圣母,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可是要杀她哥哥的人,她即便不会出手补刀,但是也不会救人。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了旁边屋子里有一屋子的枪支弹药。
她恍恍惚惚想到了她哥哥那天说的“货”,猜到了应该就是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她顺手就把这些枪支弹药全部搜罗到了自己空间里。
接着她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下山比上山要快一点,但是一路上也摔了很多次才顺利从山里出来。
沈知意到山下的时候,也已经接近十点多了。
回去的时候,因为已经救回了哥哥,她也没有来时的心急如焚。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她却一点睡意也无。
她租的出租屋并不大,一室一厅,客厅里带着厨房,她直接从柜子里拿了薄被铺在了地上,把她接回来的三个人放到了地上。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他们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血沁满了整个白色的纱布。
她接着又给他们挨个换了药喂了消炎药,给他们额头贴退烧贴,烧热水给他们擦身上的脏污,一晚上没有一刻消停。
她躺在沙发上,累极了终于睡了一会儿,但是家里一点点动静也能把她惊醒。
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她才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三人中,最先醒来的人是云牧野,他胸口上的刺痛还在提醒着他,他现在还没死,身下柔软的触感也让他知道现在他已经没有在山里了。
他微微偏头,旁边是沈知阳和陈涛,自己和他们上半身衣服没了,盖了个毯子。
他有些不能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到一分钟,沈知阳也醒了过来。
他也懵懵的看着云牧野和陈涛。
沈知意打开门进屋的时候,三个男人已经都醒了过来,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