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用手指抚过他亲吻过的地方,纵使克制,却难以遏制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真的很喜欢他偏爱我的模样。
如果说回来的时候,我内心还有些失落与阴郁,那在齐康的一番操作之下,我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治愈,整个人像是充满了电,又可以从容地面对眼前的“小波折”。
我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齐康端来了一碗面和一碗疙瘩汤,对我说:“咱们一起吃,你想吃什么,那就吃什么。”
面条上和疙瘩汤上都撒了葱花,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空着的碗,我盛了半碗面条,尝了一口,比想象中要好吃。
吃过了面条,也吃完了疙瘩汤,齐康问我:“要睡么?”
我摇了摇头,说:“要通宵加班,你先睡。”
“我陪你加班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什么犹豫,“虽然我什么都不会做,但你忙你的,我看看书也是好的。”
“熬夜伤身,你去睡。”
“我睡不着,咱们的年纪一样大,熬个夜,第二天一起睡也没什么妨碍的。”
或许是“和齐康一起熬夜”这个选项太过诱人,我在思考片刻后,点头同意了。
我的房子很大,自然也配备有专供加班的小型会议室,工作人员帮我连上了所有的用得到的电子设备,调试了远程的会议模式,我开始一边加班一边开会。
我与林铮之间主要的竞争领域是游戏。
我在游戏这个领域算得上“前辈”,这些年旗下公司的爆款游戏层出不穷,几乎占据了行业三分之二的总流水。
林铮则是“后起之秀”,但我不太看得上他,因为他这人不太讲行规。
做游戏,某种意义上,得“讲点良心”。
每一个游戏公司里都有一大批精通心理学的员工用于设计环节,来留住更多的玩家,来让玩家氪更多的金,来让玩家上线时间更长。
然而大部分游戏公司,都会在内部划一个线——不能做得太过分,至少不能毁了绝大部分玩家的生活,薅羊毛也要讲究可持续的发展。
然而林铮的公司,做游戏时是没有这条线的,甚至是没有“防沉迷机制”的,因而玩家“出事”的概率远大于其他游戏。
除此之外,林铮家的游戏主打暗黑、色情、精神控制,而且搭配了非常“先进”的游戏内交友模块,这也促使了大批网恋的诞生——如果只是网恋,倒也罢了,但因为游戏题材的特殊性,还会伴随着诸多特殊的“爱好”和“癖好”,聚集了一群“狩猎”他人的“心理变态”,很多玩家一不留神,就会陷入极度危险的漩涡之中。
然而,尽管负面新闻不断,林铮旗下游戏的流水依旧节节攀升,巅峰时甚至可以和我旗下当时最赚钱的一款卡牌游戏打平。
我那时候其实还在沉迷靠投融资赚钱,但无意间在老玩家论坛刷到了控诉林铮的帖子。
林铮公司的做法擦着法律的边界,纵使诸多玩家抗议,依旧无法让他得到任何惩罚。
但我认为我有能力给他一个教训。
于是我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带队推出了全新的游戏,并且提高了一倍的氪金兑换值——也就是说,原本,氪金1元能得到1个钻石,现在可以得到2个。
好玩、便宜、容易、安全,集合了这四个元素,我推出的新游戏迅速风靡起来,夺走了林铮家游戏四分之三的流水。
林铮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仿照我旗下的爆款游戏出了新游戏,直接与我对打起来。
我们缠缠绵绵打了两三年,我赢得多,输得少——玩家也不是傻子,林铮“竭泽而渔、要钱不要玩家命”的做法也算声名远播,在同样好玩的前提下,自然会更偏向我。
得玩家者得天下,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是一直这么贯行的。
然而,游戏这个市场,玩家并不是决定利益的唯一因素——摆在每一个游戏从业人员面前,最要紧的东西就是版号。
如果没有版号,那意味着这款游戏是非法游戏,内部不能设置任何充值渠道,也不可以上架任何官方的下载平台。
游戏版号一贯是“僧多肉少”的,而我依靠的“靠山”,过往能够帮我合理合法地运作到一些版号。
然而,一旦“靠山”更青睐林铮,自然也可以将更多的版号分给对方。
极端点想,林铮有十款游戏可以拿到版号顺利上市,而我只有一款游戏能做到如此,那这还怎么打?
当然,我也可以不做游戏,我旗下的金融版块、养老版块和医药版块都做得有声有色,特别是医药版块,足以保我几十年在财富排行榜上的位置直升不降。
然而,做人总归是要有一点情怀的。
我是真的很喜欢做游戏,也很喜欢游戏玩家,我不能容忍林铮这个“毒瘤”继续将游戏圈子的水搅浑。
而我能做的,就是趁着我的“靠山”没有彻底反水之前,再想办法推出一款爆款游戏——最好能爆出国外,爆出现象级,并作为当年年度的游戏对外输出典型案例。
上面分发版号的时候也有潜规则,对于刚刚出过爆款游戏、得过相关奖项、受到上面重视的公司,给予适当倾斜,不得太过“卡号”。
我的时间有限,早一天是一天,我需要理清楚我旗下的游戏公司目前手中有多少牌,有哪些游戏是可以通过赶工而上线内测的。
我从天黑开到了天明,然后发觉情况并不太乐观。
之前做过的那款爆款游戏续航太久了,这令新游戏的研发团队产生了懈怠的心理——反正新游戏也没有老游戏赚钱,不如好好运营维护老游戏,只要总流水没有变化,奖金就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的大脑迅速地闪过了一个又一个游戏的方案,又一个接一个地否决,直到黎明之前,我抬起头,发觉齐康坐在会议室靠边的座椅上,头一点又一点,竟然坐着睡着了。
我的心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然而大脑却在电火石光之间,想到了我在与齐康一起去宁县时,路上随手做的探索类小程序游戏,我记得当时我安排秘书去寻找画手、申请版号,但到宁县后发生的各种事太多,我竟然没有继续跟进进度。
秘书也在线上,他灌了一口咖啡,几十秒后,给了我最新反馈——游戏的版号已经申请下来了,美工的进度也基本完成,目前正在调试中,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上线。
我其实没有对这款游戏抱有太大的期待,但我一直有一个“亲自带头做的游戏不会扑街”的玄学,于是我说:“把它作为计划的一环,倾斜5%的推广资源。”
“是。”
结束了一夜的会议,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三十多岁的身体,果然不如二十出头的扛折腾,我的确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