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冷冰冰的质问,黄晟业的态度依旧是温和的:“门锁坏了,所以我重置了密码。”
“新密码是多少?”
“等你晚上回来了我就告诉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再回去。”
“宝宝,你都气我两天了,也该够了。我现在在开会,你先回家等我,再过一个多小时我就回去了。”黄晟业温柔地说道,末了还对着手机亲了一下。
得知他在开会,陆泓溪就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对于黄晟业这种无赖的行为,陆泓溪没兴趣奉陪,他直接按了挂机键,想着要不叫个开锁师父过去。可他们那边是别墅区,一般的开锁师父是进不来的,得找厂家的人来弄。
之前这些事都是秋姐在管,因此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密码锁。
对面的出租车停靠点不时会有乘客上下,前方红绿灯交汇处也涌过一波波的车流与人流。每个行色匆匆的人都有目的地,而他站在这里却只感觉到了茫然,感觉到那种疲惫至极的无力感像海水一样将他包围。
他拄着手杖,在这个十字路口站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被个小学生撞了一下才醒过神来。在下一个绿灯过了街,坐进一辆等客的出租车里。
司机把表压下来,问他要去哪?
一束阳光斜斜地穿过树枝打在车窗上,让他想到了那个看日落与夜景都很美的地方,于是道:“威斯汀堡酒店。”
这个时间点接近高峰期,车子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虽然有些晚,但在他跨进【MOONLIGHT】那个360°全景观台时,还是看到了夕阳的余晖。
他在上次那张卡座坐下,让侍应生开了瓶红酒,对着山峦处的落日晃了晃酒杯,看珍珠红的液体在夕阳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好,照理来说是不能喝酒的,但他不想管了。而且这个时间【MOONLIGHT】几乎没有客人,也不必担心别人会发现他就是这两天那个火出圈的被家暴的对象。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一瓶很快就要见底。本来想差不多了就到酒店开个房睡觉,没想到还没起身,钢琴的位置就传来了优美的旋律。
他回头看去。
弹琴的人沐浴在幽幽夜色下,一袭深色西装显出背影的高大,双手却很灵活地在键盘上奏着《爱之梦》。
这个背影让陆泓溪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明明分别了七年,却能在短暂的重逢里一次又一次读懂他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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