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沉眸,过了一会儿才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道:“你觉得我们有几个人能等到电竞馆建好,有机会去那边打比赛。”
迟枫一愣,手上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是啊。
电竞馆不是小项目,需求比起别的工程有特殊性,需要耗费的资金和时间成本都很大。
陆正腾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像是搭积木一样凭空造出来。
从选址到最后落成,怎么都得一两年起步。
而宋时和六六算上今年,在役已经是第五年了。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在赛场上保持着压倒性的优势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操作真的比别人强多少,而是在比赛经验上遥遥领先。
和他们同一期的选手如今还在留在职业赛场的并不太多,大部分都已经退役了。
他们两个也算运气好,没有遇到什么伤病,并且保持住了优秀的竞技状态才能打到现在。
但是再过两年呢?
他们现在二十岁出头,年龄倒也不算太大。
但年轻人一茬又一茬的长起来,等他们到了二十四五岁,再面对十八岁的选手,抛开个人操作不谈,仅仅反应速度就一定会有差距。
时间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它留下了丰富的经验,就一定会带走一些其他的东西。
迟枫倏然想起,几个月前陈教练从青训营拎出来的那两个17岁的小替补,不偏不倚正是中单和打野。
他放下手上的事情,站起身望着宋时,神情看不出有哪里不对,直白的询问:“你这赛季打完会退役吗?”
“也许吧。”宋时转着手里的杯子,随口说,“最开始的初心是想到彻底打不动的时候再退役的,但前几个赛季……算了,不说了。上赛季世界赛回来之后我考虑了很久,要不是予泽回来,真有可能会咬咬牙直接退了吧。”
迟枫低下头,没说话。
他忽然间意识到,原来六六和宋时之前不喜欢他不是毫无原因。
当时他并不知道中路和打野本身就有一些潜在的矛盾,入队发现气氛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之后,他选择的不是化解矛盾,而是激化矛盾,如同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整个FG。
他还年轻,有足够强硬的靠山、也有足够宽敞的退路,转头照样是另一条花团锦簇的人生路。
但是宋时他们两个已经把自己的整个青春都贡献给了职业联赛。
他们拿过了世界冠军,登上了神坛,最好的结局是在掌声中转身,华丽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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