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猛地回头看他,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意味。
“不要……”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仿佛哀求。
张念文笑了。他主动放开了迟也,掸了掸自己的西装外套,直接走开了。
迟也僵在原地,周围的人经过他的时候都回头看他一眼,但是没有人停下来跟他说话。迟也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对话到底被听去了多少,他只记得自己有几句完全没有控制住音量。他开始觉得头痛欲裂,媒体们一定又会大作文章。迟也想象着那些标题——“师徒再闹不和”“年度大戏,还没完结吗?”……等等等等。
激烈的情绪慢慢从他身上散去,迟也觉得自己像一块被拧干的抹布,扔在这里,无人理会。他很想回家,他茫然地场内找喻闻若的身影,但他突然找不到人了。喻闻若不知道去了哪里。
邹元朗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你怎么还傻站在这儿?”
迟也回过头去。邹元朗看着他,迟也眨了眨眼,梦游似的,突然道:“你瘦了。”
邹元朗无语地笑了一声:“你开个刀还能胖啊?”
哦,对。迟也慢半拍地想起来慰问他一句:“你身体好点了吗?”
“嘘。”邹元朗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不要在这种地方谈我的病。”
迟也点点头,又问:“喻闻若呢?”
“你们俩是一刻都分不开啊?”邹元朗调侃了他一句,“刚才喻主编也是心不在焉,老想过来找你。我说你跟张导正叙旧呢……”
迟也打断他,又问:“喻闻若呢?”
邹元朗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来,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两下,然后朝着客厅下面的一个阶梯努了努嘴:“都下去到放映厅了,有个短片要放,就你还傻站着。”
迟也看了看,前厅几乎只剩下他们俩了。于是他点点头,也往放映厅走。这个放映厅原本是个酒窖,光线昏暗,温度适宜。里面的酒已经全部被主人带走了,空留了几个装饰样的红酒桶。前面摆了几个沙发,但没什么人好意思坐,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儿说话,幕布上放着b.t剪辑的“百年光影”主题短片。
喻闻若很低调地站在一个角落里,跟迟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好像有话要跟迟也说,眼神有些焦虑。但是迟也不太方便越过整个放映厅去找他,邹元朗拉着他,大大咧咧地在前面的一个沙发上坐下了。
迟也有些犹豫:“不好吧?”
邹元朗轻声道:“我是病人,你是大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