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半晌,轻声道:“他想来伦敦看看我……祝我生日快乐。”
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雷拉的“生日”原本就是被收养的日子,horace想来看看她也是理所应当。喻闻若耸了耸肩:“what's wrong about that?”
蕾拉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她笑着,摇了摇头,很轻松的样子,“nothing.”
她们分开走了,蕾拉在路口拐弯,喻闻若继续往前走,他还穿着皮鞋,路上已没什么人,脚步声响得有些刺耳,他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没听见蕾拉的脚步声。
喻闻若转过头去,看见蕾拉还站在那个路口,正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喻闻若叫她。
蕾拉没想到他会回头,吓着了似的,赶紧招了招手:“没事!你快回去吧!”
“那还是后天中午十二点?”喻闻若跟她确认。那是一个周末,他有空。“我去你那里!”
“好!”蕾拉笑着,跟他招招手,“see you then!”
喻闻若转身离开了。他心情不错,还哼着歌,一边走一边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写,明天给layla买个蛋糕。覆盆子黑森林。
他的叙述戛然而止。
喻闻若坐在床上,迟也的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无意识地捋着迟也的头发,讲到这里,停了。
“那就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喻闻若道,“see you then.”
迟也抬头看着他,一只手伸到发间,握住了喻闻若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
喻闻若:“很长时间我都不能理解……他们找到了她的遗书,她吃的抗抑郁的药……她的心理医生也出来确认,她很久之前就已经产生了自杀倾向——可我就是不理解。”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
明明答应好夏天还要一起去意大利散心,答应好生日那一天要见面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回家,平静地写好遗书,然后躺进浴缸里割开自己的手腕呢?
喻闻若失去了理智,他一再声称蕾拉是被谋杀的,要求警方立案调查。他赖在警局,怎么都不肯走,衬衫上都是血——他发现蕾拉的时候,满浴缸都是她的血。那时候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中文词语,“血流成河”。一个人的血真的可以流成一条河。他把蕾拉抱出来的时候身上蹭得都是血。救护车来了,他们甚至没有试图做任何的抢救措施,喻闻若看着他们把蕾拉放进了一个袋子里,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裹尸袋。
“救救她啊!”他茫然地冲着急救人员喊,袖子被他挽上去,他露着自己的手臂,伸在急救人员面前,“她需要血对不对!抽我的血……”
有人给他披了一条毯子,对他说着节哀的话。他们说蕾拉已经死亡超过三个小时了。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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