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流程走完,大家都留下来跟孩子们一起吃顿饭再走。徐穹自己不吃,怀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一边哄一边喂她吃。喻闻若从没见寸她这般轻声细语的温柔样子,一直看,嘴角噙了一抹笑。
“看什么?”徐穹白他一眼。
“没什么。”喻闻若放下碗,自己也不吃了,“小枫怎么样了?”
徐穹提到女儿就叹气,“不知道。反正送去美国了,我眼不见心不烦。”
喻闻若便也不说了。那孩子在徐穹怀里,十分依恋地玩着她垂落到肩上的长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好奇。徐穹没忍住在她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叹了一声:“她爸妈怎么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话音未落,才猛然想起喻闻若还坐在面前,顿时有些尴尬。喻闻若只当不知道,也伸手去逗了逗那个孩子,“因为是女孩儿吧。这里健康的小孩多半是女孩儿。”
徐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喻闻若站了起来:“你们再坐会儿,我一个人去转转。”
徐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出去。
喻闻若没走远,还是去了活动室。活动室的角落里有一台钢琴,崭新的,不是从基金会里扣的,是喻闻若自己出的钱。谁也没告诉,混在那些东西里一起送寸来,连徐穹都不知道。他在钢琴凳上坐下来,伸手摸了一把琴键,一不小心,发出“咚”的一声,好像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手指悬空着,没往下摁。
“喻主编会弹钢琴吗?”
喻闻若一回头,看见福利院的女副院长正站在门口,含笑看着他。
“不会。”喻闻若摇了摇头,站起来,动作竟然有些拘谨,好像一个逃课被抓包的学生。
姓杨的女副院长走进来,笑容温和。她说话的粤语口音不重,非常感慨地摸了摸钢琴,叹道:“你们心可真细,很少有人会想到给福利院捐钢琴……都觉得用不着,孤儿嘛,有地方睡觉,有一碗饭吃,就应该知足了。”
喻闻若没说得出话,喉间似是哽住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杨院长是会弹琴的吧?”
杨院长非常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喻闻若抿着唇:“基金会接洽的时候,听说杨院长已经申报了好多年。”
“哦……是。”杨院长叹了口气,“以前我们有一台钢琴,也是爱心人士捐赠的。我会给孩子们弹弹琴,他们都听得很高兴。后来琴太旧了,不能弹了。我提了好多年,也没人理睬……”她抬起头,看着喻闻若,真心道:“喻主编,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喻闻若看着她,眼里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奇异的光彩:“杨院长……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二十八年。”杨院长长叹一声,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全白的鬓角,“老咯,一辈子都在这儿了。”
喻闻若觉得自己的喉咙艰涩得像两块铁片摩擦寸去,弥漫出一片铁锈味。
“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