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导演很高兴,顺势组织所有人一块儿去吃了顿饭。项影尤其高兴,碰杯的时候一口就把酒干到底,仰脖间凸出了一点啤酒肚,看得迟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呀,你别笑,师兄现在是心宽体胖啦!”项影干脆拍拍自己的啤酒肚,又看看迟也,很感慨似的,“我老了,你长大了。”
迟也给他倒酒,“这话说得不占我便宜么!倒像我是你儿子!”
项影大笑起来,揽着他肩膀,“嘿!你还真说对了!”
迟也好气又好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喝酒喝酒。”
“小也当年到北京的时候,才多大……多大来着?”他凑过来问迟也。
“十六。”
“对,十六。根本还是个小孩子。”项影叹了口气,“那时候他家里不放心,就让他住在张老师家里。我呢,那会儿在张老师手底下读研。张老师忙啊,哪有空管他生活起居,就老差遣我带他去吃饭,监督他念台词,练形体。那两年你可不就是我带大的嘛!可不就算我半个儿子?”
一桌人都大笑起来,黄子昂跟项影最熟,当即斥他:“老项,不带你这样儿的!人家迟老师现在成名成腕儿了,不一样了!不能这么说话!”
迟也没放在心上,又给项影倒了一杯酒,“有什么不一样,师兄对我有恩,是不会变的。”
项影的嘴巴一撇,似是大受触动。但没接酒,只是看着他,半晌,狠狠在迟也肩膀上一拍:“嘴上说得好听,这么多年连个电话都没有,拿了影帝就不理师兄了,你个白眼狼!”
“诶这事儿我知道!”关明高高把手举起来,有话要说,“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年小迟拿奖的时候,我跟老项在一块儿排戏。他那个高兴的呀,满剧院跑,见人就说那是他小师弟,最年轻的影帝!嚯!比他自己拿了奖都高兴!”
迟也几乎无地自容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赶紧站起来,两只手端着酒杯给项影,半天憋出来一句,“师兄,是我不好,我再敬你一杯。”
项影也站起来,看着他一仰脖就灌了下去。
“算了,你有好好长大,比什么都让我高兴。”他感慨地叹了一声,“我刚才在隔壁都听见你的台词了,是很有功底在的。我们小也,果然成大器了。”
他话里的欣慰绝无作伪,迟也眼圈一红,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没有”,就再说不出话来,低着头搜肠刮肚地想词儿。项影看出他的窘迫,又开玩笑道:“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绕口令顺不下来就哭的小孩子啦!”
迟也果然笑出来,不乐意地直叫唤:“师兄你说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