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妈妈不知道贺元其正和人闹别扭很久没联系,也全然不觉此时她儿子心里已是沸反盈天,伸着手机过去给他看照片,“正和人约会呢吧,你看桌上饮料是两杯,你认不认识的?”
“不认识。” 贺元其故作平静,不动声色地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假装随便翻翻又放回口袋里,“应该是他新学校的同学。”
一口水果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电视里广告结束,又播回了家长里短的狗血剧,他回应地不以为意,他妈妈的注意力便很快又被吸引了回去。
“妈,我不吃了,我写作业去了。” 贺元其起身道。
贺妈妈眼睛不离电视,就抬了下手,“哦,你去吧。”
贺元其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打开窗户透气,他眼前所见便是楚念原来的房间,浅灰色窗帘还在,已经卖给了另一家人,只是还空置着。
他拿出手机,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反复犹豫,按不下去,他从没这么害怕过打一个电话。那种原先无法言明的,模糊不能定论的对楚念的感觉,伴随着心口的钝痛,逐渐清朗了起来。
他大概是喜欢楚念的。
他喜欢楚念。
因为那人在城市的另一处,光是和别人在一起就令他感到心如刀绞。这与信息素无关,他不会因为得不到楚念的信息素就难过得连呼吸都觉得痛。
而楚念应该早就看了出来,易感期那天晚上,过半的时间自己都没有记忆,可能说了什么,也可能做了什么,吓到了楚念,所以他才没有在医院等自己醒来,才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转学。
他在故意避开自己。
当自己还没理清内心的时候,楚念已经发现了端倪,当自己确认喜欢上了楚念,就已经被拒绝了。贺元其最后只发了个消息过去:你在哪里?
楚念也为贺元其不再生自己的气感到雀跃,很快回复他:在外面,你呢?
贺元其:和谁?
楚念不想另生枝节,简化道:一个同学。
贺元其的心沉了半分,他想起刚刚从他妈手机里看到的照片,桌子另一边有一只男人的手,白衬衫袖口卷着,露出一块明显不可能是学生会戴的腕表。
与那天在 KTV 门口见到的 Alpha 医生一模一样的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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