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晏清是医学院今年最优秀的毕业生,就算在手术台上拿着手术刀,也不会有一丝慌乱。
但现在,他却因为龚贺的病,双手颤抖。
林行一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好。”晏清没有敲门,而是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拉开门。
就把老板看到他,只是微愣,随机温柔地笑起来:“你来了。”
“嗯。”晏清勉强地勾起嘴角,从抽屉里找到龚贺的病理翻阅起来。
高姝说的没错,抑郁症加恐慌症,这代表着龚贺以后几乎要和自己热爱的舞台说永别,按他现在的程度,如果不远离人群,只会让心里的病更严重。
“他的父母呢?”晏清低声询问。
龚贺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除了当年他不想出国,曾经和父母起过争执,其他时间,他一直都是父母的乖宝宝。
齐许遗憾地摇了摇头。
晏清恍然大悟,微微皱眉:“龚贺和他爸妈出柜了?”
“不是他,是我。”齐许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当初一炮而红,我怕失去他,就直接去他家里摊牌。”
结果害得龚贺有家不能回,只能被经纪人当做摇钱树无止境的压榨。
晏清握紧拳头,却又无法责怪齐许。
他更多是在埋怨自己,居然连龚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明明那天喝酒,龚贺还笑嘻嘻的,现在的他,却连睡觉都要死死抠着手。
“别告诉他爸妈。”晏清轻声嘱咐,“等龚贺出院,必须静养,你的酒吧太吵,我这里有本市疗养院院长的电话,你联系一下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齐许感激地点点头。
趁着龚贺还没醒,晏清就坐上林行一的车离开。
开车的是高姝,她在这个时刻甚至比晏清和林行一两个男人还镇定,主动承担了把两人送回家的“任务”。
“我上网查过,有些抑郁症表现不出来,病人看着很健康,但实际上心里已经遭受了很多摧残。”林行一缓过劲来,絮絮叨叨地开口。
晏清点头:“龚贺现在的状态,必须让心理医生进行干涉。”
信号灯由红转绿,高姝轻踩油门:“这几天我都会来帮忙,你们今晚也早点休息吧。”
坐在副驾驶上的林行一偷偷瞟了一眼高姝,眼里的深情留恋,比起高中时期只增无减。
晏清看穿林行一的想法,让两人把他送到山脚下,就打算漫步上山。
没想到刚下车,那辆熟悉的雷克萨斯就停在山下。
“你怎么在这?”晏清钻进车里,坐在尹晟的身边。
尹晟跟诚惶诚恐的林行一打了个招呼,就摇下车窗,伸长手臂,把晏清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