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悯打了个喷嚏,季旸刚还恨不得掐死她,忍不住又给她拢了下衣服,扯完觉得自己贱得慌,朝着她脑门弹了个脑瓜崩。
她气得拍了他两巴掌:“你欠得慌?”
“嗯。”他又捏她的脸。
梁思悯继续拍他。
过了会儿,他又抱住她,下巴搁在她颈侧:“抱一会儿。”
梁思悯没动,但也没好气:“不是我不给你抱,你刚还欠嗖嗖的,这会儿又抱我,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苏婧瑶可能要跟我哥离婚了。”他话题转得生硬。
梁思悯“啊”了声,“这么突然?”
她跟苏婧瑶不太熟,也就见过一两面,但印象里家里人对她都很好,她提起季昀也很自然,根本没有赌气闹矛盾的感觉。
难不成昨天季昀回来俩人又吵架了?
也不像,俩人都不像是会吵架的样子。
季旸垂眸看她:“没有什么矛盾,我哥这个人很较真,觉得她的爱不够纯粹,始终认为她是退而求其次才选择的他,而恰好苏婧瑶是个不怎么需要爱的人,她没办法理解季昀的不满。”
她对待婚姻更像是在经营一项事业,她认为自己尽到了自己的职责,那么就应该获得相应的尊重和回报。
梁思悯若有所思点头:“那他们的确不合适。”
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许唯一错误的是,没有足够的了解就草率结婚了。
季旸掐了掐她的脸:“那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梁思悯抬眸看他:“挺合适啊!你觉得我们不合适?”
那一瞬间,季旸承认自己有点被蛊惑,然后便忍不住感到一丝大事不妙——
他被牵着鼻子走了。
人生第一回,有了一种事情不由自己控制的不安感。
也算稀奇。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季旸冷哼一声,“像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
从小到大,觉得她娇纵无脑的人太多了,大约是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单纯,高兴了就对人好,不高兴了就摆脸色,瞧着城府半点都无。
其实成绩优异,社会实践活动表现出色,社团里头但凡她参与的,没出过差子,大小事都拿捏得住,条理清晰,做事果决,留学是自个儿申请的,学历没掺过水分,去美国那几年,她哥去陪读,说是怕她学坏,其实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胆子实在大。
但胆子大,心却细。
南城那两年,都说她在玩儿。
他简单经手过她那两年的履历,其实干了不少事。
她就是个能玩着把事儿做了的人。
这么一个人,又怎么会愚钝不开窍。
她连喜欢都不敢说,大约是看出来,他是真喜欢她。
而她一旦承认喜欢,就也要对他的喜欢负责。
她不想负责。
季旸凑过去
,低头亲了亲她,近乎妥协地说:“想要你喜欢我一下,并没有要你怎么样,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关系更近一点,也没要你一下就喜欢上,试着喜欢一下,行吗?我们谈个恋爱。”
梁思悯沉默了会儿:“你先碰我,你是狗。”
“……”
他为什么要喜欢她?季旸忍不住反思自己。
梁思悯看他气得几欲翻白眼,终于笑了一下,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唇、鼻子、脸颊。
“没说不喜欢你,也答应过跟你谈,我就是觉得你有点死心眼,爱不爱的很重要吗?”
“我觉得挺重要的。”季旸看着她。
她问:“那你觉得怎么才算是爱?”
“我爱你,所以我知道。等你爱上我,你也会知道。”
“……好好说话。”
“好好说个屁,”季旸有些心塞,把她抱起来往沙发上一扔,顺便丢了个毯子盖在她头上,“在这儿待着,我跟他们说你生病需要休息。”
梁思悯本来也懒得应酬,刚已经跟奶奶打过招呼,其他人见不见倒是无所谓。
“哦。”她应了句,“你去哪儿?”
季旸瞥她一眼:“叫声老公我就告诉你。”
梁思悯:“……滚。”
季旸笑了声,走了。
出了门,笑声敛下去,走到隔壁小茶室,从架子上摸了盒烟,捻出一根点上。
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季昀走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阿旸。”他叫他,“怎么躲这儿抽烟。”
他从小身体不好,闻不得烟味,说着咳嗽一声,季旸兴致缺缺地揿灭了烟。
其实觉得有些扫兴。
但大约习惯了,他连表情都欠缺,“嗯”一声,“没事。”
“弟妹呢?”
“身体不舒服,在我房间休息。”季旸回答,顺便问一句,“跟嫂子闹矛盾?”
季昀的神色淡下来,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大概骨子里是觉得丢人的。
好像弟弟不喜欢,才轮得到自己。
季旸很少查手他的事,也不关心他的感情,在他认知里,苏婧瑶确实和他并不是一类人。
但或许梁思悯的存在让他对感情有了重新的审视,有时候人就是喜欢强求的,明知道不合适,可还是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
于是忍不住提了一句:“跟嫂子好好谈一谈吧!她其实对你挺上心的。”
只是可能两个人求得不是一种东西。
他求爱,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因而希望她能要紧自己。
可她只是求一份稳定的婚姻。
她对婚姻有要求,对另一半却没有,是谁都可以,只要能给她想要的。
“我觉得她可能对你更感兴趣,见了你比见我要热情。”季昀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吃醋。